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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明昱是個周全的人,遺書的字跡對比、家屬的收押和盤問想必已經做過了,有了證據才敢將此案戳到她面前。

她的勝算不大。

但她必須贏——

她不曾殺伶人,伶人卻為她而死。

那些人的死與其說是因為貪婪而咎由自取,不如說是被有心人利用而成為了陳崔與她爭權的工具。

生命往而不復,正義雖遲,但一定要到。

下朝後,李昭寧帶著那一沓遺書去了延英殿,而陳崔則被小太監推著慢慢地往御書房走。

「事辦得不錯。」陳崔迎著陽光,眼睛眯得只剩一條縫,慵懶地靠在輪椅上,嘴角掛著一抹笑意,他面上的明晃晃的陽光卻森冷如霜。

身後的小太監面色微變,小心地開口:「奴分內之事,不敢草率。」

「她既如此護著那白家媳婦……」陳崔嗓音沉緩,語氣竟比面上寒意還要冷肅,「證據就別太輕易給她。」

儘管陳崔看不見,小太監還是恭敬地躬下身子點頭:「謹遵節度使吩咐。」

*

初夏時節,百花盡收,而牆下青柏森森如墨、凝翠若滴,青柳也垂絲綿綿,盈盈蘸水。

延英殿內,李昭寧一邊寫調兵的文書,一邊分神想著柳鶯鶯的事,加上昨晚在賭場通宵聚賭,已經熬得雙眼通紅,神思恍然。

而她好不容易練得工整的字跡也變回了最初的模樣——歪歪扭扭,大小不一,像爬在紙上的小蟲。

她寫到一半,自覺不好,又煩躁地將手中的紙頁團成一個球,憤憤地扔出。

一隻修長的手指伸向大殿一角,撿起地上的紙團,無聲展開。而當來人看清了紙團上的字跡後,又淺淺一笑。

李昭寧聽到腳步聲,無奈地擺擺手,「下去吧,朕不想吃。」

她已經把能調用的人都遣去了大理寺和刑部辦案,這個時間,除了送零食的子涵,不會有任何人來。

殿內的人並不理會她的拒絕,而是徑直走上前來,將她剛才扔掉的紙團攤開放在桌上,推向她的那一邊.

那隻手修長勻稱,白淨纖瘦,食指處有常年握筆而形成的一個圓圓的小繭,而手背上的青筋若隱若現,蜿蜒而上,隱在素白的衣袖裡。

她認出這隻手的那一刻,腦中似有驚雷轟然炸響,慌忙抬頭的一瞬間,連怎麼狡辯都想好了,卻看到裴硯那雙漆黑的眼眸,雖有水光,卻平靜無波。

裴硯雙手撐在桌上,與李昭寧的腦袋湊得極近,他的眸光在李昭寧眼中流轉,似端詳又似審視。

若是裴硯發怒,李昭寧或許還能梗著脖子跟他吵上兩句,而他如此從容拿大的姿態,讓李昭寧原本無比篤定的話都心虛了幾分。

「許,許久沒寫文書了……」

她話沒說完,裴硯卻勾起唇角,揶揄一笑,隨即收了手站直,再遞給她一張信函。

似乎是看出了李昭寧不太敢接,裴硯道:「睿王進京,所攜兵馬的人數、路線,都在這裡。」

李昭寧雙眼睜圓,訝異地在裴硯臉上掃了好幾遍,才伸手接過信函。

「你去賭場,是為了籌措斥候的糧餉。」

裴硯語氣比李昭寧的鬼話還要篤定,根本不像是在問她,而是靜靜陳述,帶著一絲輕輕的嘆惋之意。

「下次要調兵,直接找我。」

李昭寧一愣,正打開密函的手也停了下來,默默地盯著手中灰色的信封不說話。

他沒有說「微臣」,而是說「我」,意思是說,他的軍隊可以為她所用?

可是她還根本沒有將他推上皇位,甚至連皇位的邊都還沒沾到——所謂天子者,掌兵,財,人心,方能安坐龍椅。

她才剛拿到了學子們的支持,陳崔就一波一波明里暗裡要扳倒她了,前路如何,她自己都不清楚,而裴硯竟然說,軍隊調度,直接找他?

正思忖間,耳畔卻傳來一道聲音,只有兩個字,簡短、清晰,卻如雲似霧,裹挾著細密的雨水和閃電,怦然砸向了她。

「昭寧。」

她怔了一瞬,驀然抬起頭,卻只看到裴硯眼中迅速泛起的冷意,如遮雲蔽日的濃雲般,將他的情緒迅速隱了下去。

她問:「你說什麼?」

裴硯拱手道:「陛下要調兵,只需要給臣說一聲便是,畢竟臣與陛下,目前是盟友,而非敵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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