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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無條件地愛著。

他陷入黑暗,不知道為何又一種位置倒錯的感覺。仿佛他和塞拉之間, 他才是那個被無限寵溺的幼崽,而塞拉才是他的依靠。

***

塞拉靜靜地看著埃德溫的睡顏,心跳放得緩慢, 陷入了一種久違的安穩,一時之間只覺得萬籟俱寂, 沒有紛擾的宇宙雜音, 沒有敵人喧囂的惡意,也沒有迫在眉睫的戰火。

在他愛的雌蟲身邊,他只覺得平靜。

他輕輕撩起埃德溫的一縷碎發, 過了好久, 才扯下大半黏在埃德溫身上的精神觸鬚, 免得它們爭奪埃德溫胸口的位置, 壓醒了亟需睡眠的雌蟲。他留下兩根精神觸鬚替埃德溫守夜, 而後為埃德溫拉上了簡陋的床幔。

他在浴室里沖了個涼,匆匆披上一件埃德溫的外衣——他二次發育前帶來的少年雄蟲的衣服已經不合身了,蟲族有延展性和防護性都很好的材料製成的衣服, 可是塞拉作為地球人的習慣一時半會兒還改不掉,他喜歡和地球上衣服相仿的觸感,而他的雄蟲本能也渴望埃德溫軍裝襯衫留下的稀薄氣味。

粗糙的布料很快磨紅了雄蟲金貴的皮囊,但是塞拉卻毫不在意,甚至深深吸了一口氣,企圖捕捉被洗乾淨卻還是留下些許的雌蟲氣味。

他也知道自己現在和變態無異,先是盯著入睡的雌蟲看個沒完,再是偷穿埃德溫的衣服——如果是確認關係的愛侶之間,這麼做或許帶著一些浪漫色彩,也算無傷大雅,但塞拉知道埃德溫還沒有完全接受自己。捲毛雄蟲的自知之明讓她有些心虛,但喧囂的本能和心中蓬勃的情感又讓他忍不住想要在那條看不清的界限上大鵬展翅。

塞拉其實能感受到,埃德溫的態度在慢慢軟化。在標記剛發生的時候,甚至在兩周之前,他都不覺得埃德溫會像就職日那樣,當眾承認他和塞拉的關係,無論是為了什麼目的。雌蟲的倔強固然是他值得稱道的品質,但同樣的,也在他的性格中留下頑固的一面——埃德溫在大多數時候對認定的事寧折不彎,不知變通。

如果他當真對塞拉只有雌父對蟲崽的疼愛,如果他當真只想讓塞拉保持距離以確保記憶里的蟲崽不褪色,埃德溫不會說出那樣的話,也不會承認塞拉和他超出常規範圍的背德關係。

可是他當著整個蟲族網絡,承認了塞拉和他存在更深層的關係——好吧,或許塞拉對這件事的樂觀有些盲目,但是誰又能責怪他呢?他愛埃德溫,是浪漫意義上的。得不到埃德溫的回應和承認,不會影響這份愛,也不會影響塞拉的存活和生命的目的,但是他也失去了生命中很多的意義和期盼——這些都和埃德溫有關。

而埃德溫承認了他,或許潛意識裡,埃德溫也是對塞拉的感情有一份認同的,只是他自己還沒有意識到。塞拉知道他雌父有多倔,他也做好了一輩子只做乖蟲崽,得不到回應的打算,但是這不妨礙這份承認,這份信任讓他欣喜若狂。

潛意識和說出去的話,都是有效力的,特別是對於埃德溫這樣活得特別真誠的生命來說。

在塞拉看來,這至少代表了埃德溫足夠信任他,足夠相信他的愛,以至於違背雌蟲服從的本能當眾講出那些話。也至少代表了,他內心的一部分或許也在接受,塞拉用不是蟲崽的新身份在愛他。

雄蟲忍不住在浴室里露出一個笑容。他不想去臥室弄出動靜打擾剛剛睡熟的雌蟲,反而在浴缸里堆了兩個毯子,招來了他們從首都星帶來的家用機器人小安,開始處理這些日子留下來的遺留事務。

雲嘉冉帶來的信息給了他一針強心劑,同時他也知道,革命已經迫在眉睫。他先是聯繫了克里森,確定了克里森如今的處境,確保手環網絡正常運行。

在手環網絡建立之初,克里森就已經做好了應急備案。如今教廷正在千方百計的屏蔽手環網絡,可是作用卻不大,只因為手環網絡的備用方案是衍生於雄蟲星網的暗網。只要雄蟲星網還在運作一日,手環網絡就不會被完全阻隔,而雌蟲和亞雌就會保持他們的交流。

三維通話接通,克里森看上去蒼老了不少,但仍然眼睛明亮,精神充沛。他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下塞拉的新形象,審視的目光會讓任何一個雄蟲感到冒犯,但塞拉只是笑著說:

「這些日子我倉促結繭,辛苦教授維護手環網絡了,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你儘管提。」

克里森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態度很輕慢,但塞拉以前也在學校任職,知道這些技術天才或者老學究們多少都有些怪癖,完全沒放在心上。

「不信母神的雄蟲,為何能得到母神的賜福?」

克里森突然問道,而塞拉眨了眨眼,斟酌著說道:「或許神也是一種宇宙中孕育的生靈,只不過她的維度和能量比我們高。而對於我們無神論者來說,生命掌握在自己手裡,眾生平等——或許母神不反感我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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