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馬平川,狼速尚不及馬,然而前處山路崎嶇,很快承載著兩人的馬便會落了下風。
想到這裡,袁沃瑾有意堵身前的人:「你若不想著殺我,便不會落此下場。」
楚懷瑜:「哦。」
聽他這滿不在乎的語氣,袁沃瑾莫名便生出幾分不快,討問他:「臣若不躲,陛下分明可以殺了臣,為何又要留一手?」
楚懷瑜好耐心回答:「你也說了,你不躲,朕才能殺你,可若真要殺你,你又當真不躲嗎?」
袁沃瑾哧笑一聲:「陛下今日要殺臣,明日又要討好臣,臣不懂,陛下每日都在想什麼?」
楚懷瑜:「讓你懂了,朕便不是朕。」
袁沃瑾:「……」
他低眸磨牙,瞧著近在咫尺的耳垂,恨不得現在就咬他一口,叫他這般孤傲凌人。
近至斷崖,袁沃瑾迅速拉住馬韁,勒緊懷中的人:「信號彈。」
獵馬停在斷崖上,楚懷瑜乏力地在身上摸了摸,摸到腰間的一隻手:「……鬆開朕。」
腰上的手鬆了松,他掏出一枚蠟燭狀的小竹筒,正要拔線,馬不知怎地受驚揚蹄,手裡的信號彈被顛了出去,掉落斷崖下。
袁、楚:「……」
二人雙雙沉默。
袁沃瑾:「臣現在把陛下丟下去就可以逃命了。」
楚懷瑜訥罕地盯著崖低:「唔。」
袁沃瑾沒好氣地勒近他一分,咬牙切齒:「當真以為我不敢嗎?」
楚懷瑜不知道大將軍為何生氣,仍在誘人發瘋的路上策馬奔騰,他伸手指指崖下:「要不,朕下去撿?」
袁沃瑾:「……」
人不該,至少不該這樣蠢笨卻叫人又愛又恨。
不想和這隻蠢笨的小皇帝繼續理論下去,他調轉馬頭,瞄準狼群中的一顆巨樹,而後扯下楚懷瑜身上的氅衣,揚手甩出去蓋住首狼的頭顱,策馬揚鞭衝進狼群,取弓勾住突出的一塊樹幹抱著身前人翻上了樹,而後借著層疊枝幹連翻兩階直至狼群不會撲上來的高度,又恰好足以容納二人的敞寬。
狼群似是尋仇而來,沒有去追逃脫的馬,而是對著樹上的二人怒吼。
袁沃瑾瞧了瞧樹下的狼:「陛下可知,狼最為固執,你我在樹上躲著,它們便會在樹下候著,直到將我們活活困死在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