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脾氣不好?」
聞燭把拔掉的不知道第多少顆尖牙隨手扔進垃圾桶里,毫不在意身上的爬滿的筋脈血管也聞到相同味道的鮮血之後越發興奮的蠕動了起來,語氣相當溫和,比起問句更像是一聲輕聲的呢喃。
正威風吐著蛇信子的血盆大口突然被一隻蒼白的手狠狠捏住,害得白森蚺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一抬頭,聞燭正笑著盯著它:「你說說看,我哪裡脾氣不好?」
首先,森蚺根本不會講話,
其次,即使不會講話還是被惱羞成怒的暴君捏住了嘴巴!
聞燭冷哼一聲,不知道自己跟一條除了吃什麼都不懂的蠢蛇計較什麼。
電視機被隨手關掉。
窗外的高樓大廈還掛著長明不滅的燈火,蔓延過細長粗獷的江水,不知道哪個方向飄來一陣燒虎皮青椒的香氣,夜晚是這個城市最具有煙火氣的時候。
聞燭收回視線,巨蛇不知道什麼時候把他盤在了中間,安分的繞了幾個圈,瓷白的鱗片印著神秘的蛇紋,他輕輕勾住白森蚺的下巴,沾著血的蛇信子試探著信賴的蹭了蹭他的指尖。
半晌,聞燭開口,輕聲道,
「不過這也未必不是好事。」
「讓他們互相殘殺吧,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死光了才好。」
他倦怠的垂下眼眸,掩住眸低的厭惡和疲憊。
白色巨蛇親昵的貼著他的指尖,像是一種應和——即使它根本聽不懂。
.
裴青山最近把北斗局辦公地點搬到家附近了,回家的次數也就越來越多了,廖鑫和眾北斗工作人員從一開始的「誰?你說誰準點下班了?那個姓裴的工作狂?」到「他又準點下班了!有沒有人管管他!」
現階段,暫時還沒有更大的領導下來,一眾怨婦怨夫只能敢怒不敢言。
「喲,又從家裡帶飯啊。」李偉光捧著餐盤從裴青山那桌路過,看著他桌上色彩繽紛的四個小飯盒,酸溜溜道。
裴青山嘴裡咬著一塊排骨,略微思索然後點評道:「有點柴。」
「誰問你了。」李偉光哼了一聲,原本打算過來坐的腳徑直拐了個彎,卻被橫空出世的一條長腿攔住了去路。
李偉光冷笑道:「想絆我?多大歲數了還搞這麼童趣?」
「來,坐。」裴青山揚了揚下巴,對面的廖鑫瞬間挪出一個空位。
「幹嘛?」
「問你點事。」
看裴青山的神色這麼嚴肅,李偉光一愣,順著坐在他面前。
「出什麼事兒了?」李偉光壓下腦袋,蹙眉輕聲問。
難不成是紅塔又搞什麼么蛾子了。
三人之間的氣氛理解變得凝澀起來,就連廖副官也投來警惕的視線。
兩分鐘後——
「什麼?」李偉光不可置信的掏了掏耳朵,「你要婚變了?」
0個人在意。
「你會講話嗎?」裴青山咬牙,「是婚後生活比較平淡!」
「老大,你激情過嗎?」廖副官犀利發問。
「吃飽了就去想辦法找安全院批經費,」裴青山輕蔑的抬眸瞥了廖鑫一眼,「聯誼參加了三年都對你沒用。」
跟的老婆到年紀就領證,十年長跑依然幸福美滿的李偉光竟然成了三個人里最有話語權的,他裝模作樣的輕咳了一聲:「感情哪有你這麼較勁的?吵吵鬧鬧的很正常,生活了那麼久了激情褪去了更正常。」
「是嗎?」裴青山將信將疑的,他猶豫了一下,莫名的不想把之前那些扎眼的奇怪紅痕和外套說給別人聽,強調,「我一年在家的時間都湊不齊兩個月。」
按時間算,他跟聞燭豈不是正值新婚激情階段?
「人臨大高材生教授一看就不是熱情如火的性子,冰美人都是這樣的,」李偉光換了個角度開導,頓了一下,又盯著裴青山的眼睛反問,「再說,你瞞人家的東西那麼多,那我問你,想沒想過這些謊言會讓你們走到哪一步?」
無論是誰有一天發現和自己同床共枕了七年的丈夫,從頭到尾都是假的,從身世到職業再到前二十多年的人生經歷,完完全全的一整個拼裝貨,都會崩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