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情況十分的不妙。
未知的、超出認知和現有科學的生物,瞬間掀翻了在場所有人的世界觀,一個新的、滿目瘡痍的又正在磕磕絆絆的重建著。
「長官,那詭物……到底都是什麼樣子的東西啊?」
——恐懼永遠來源於未知。
裴青山轉過身來,他大刀闊斧的坐在椅子上,神情平淡而懶散,似乎永遠勝券在握:「寄生蟲而已,只不過砍起來有點噁心。」
廖鑫垂眸坐下,雖然姓裴的總是因為眼高於頂被各位同僚罵得風生水起的,但也實在不能不承認,就是這股子眼高於頂的傲慢,在這種時刻最能安撫人心。
「昨天凌晨五點三十五分,位於臨京市郊區的XX工廠發生較大粉塵爆炸事故,事故造成2人死亡,8人重傷,具體原因相關部門還在調查之中……」
周末,聞燭晨跑回來,慢悠悠的坐在餐桌前吃了頓早餐。
電視機里播放著昨天早上發生的一起工廠爆炸新聞,裴青山也從昨天一直忙到今天不見蹤影。
聞燭深色奇怪的戳了一個豆沙卷,
郊區工廠爆炸,跟他有什麼關係?
接到聞燭的電話時,裴青山正在看技術部門根據視頻解析出來的報告,聞言頓了一下,含糊道:「嗯……因為幹得太好了,所以就升職成了——高一級的公務員。」
「終於升職了,」電話里傳來聞-年紀輕輕正教授-燭有些欣慰的感嘆,清冷的語氣里藏著幾分鼓勵,「好好干。」
「……你最近除了上班,不要到處走動了。」裴青山囑咐,「臨京這段時間也不是很太平。」
聞燭若無其事的問:「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裴青山不願意跟聞燭說太多,但是一想到他愛人那孱弱的身體,還有藏在清冷的皮囊下邊十分容易被騙的性格(主要指被裴青山三言兩語哄騙),又蹙眉道:「出門在外多長兩個心眼,遇到奇怪的人——或者熟悉的人感覺上很奇怪,就都離得遠一點。」
廖鑫端咖啡進來的時候,領導正掛完電話有些頭疼的按著眉心。
「咋了,又跟嫂子吵架了?」屋裡沒其他人,廖鑫無所顧忌的調侃道。
領導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接過咖啡起身:「廖副官,今年給我升職加薪。」
「?」廖鑫一愣,「啥?你升啥職加啥薪?」
裴青山不理他,捏著鼻子把咖啡一飲而盡,走到門口又頓住,嚴肅道:「雙倍。」
廖鑫:「……」
我看你是瘋了。
第8章
「聞燭?」
由於聞燭沉默得太久,話筒對面又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好,我知道。」聞燭看著碗裡的豆沙卷,有點甜到發苦,「你好好工作,我先掛了。」
電視機里正循環播放著攝像機拍攝到的爆炸的視頻,濃煙駭人的圍繞在上方,不知道是視頻拍攝得太過倉促,內容有些失焦,也就沒人注意濃煙周圍那一圈怪異的暗青色。
直到新聞已經切到「劉女士花重金尋回三年前走失的兒子——一隻毛髮稀疏的博美」「小三小四聯合正宮藥死出軌渣男遺憾獲刑」,聞燭一直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靜靜的看著電視,卻始終沒能聚焦。
太陽的金光在漆黑的瞳孔中逐漸墜落了下去,在人類看來坐立難安的一天,對於很多不死不生的古老的不可名狀而言,只不過是幾個回合的呼吸。
陽台上的金輝逐漸黯淡,聞燭才終於有了動作,他想抬手關掉電視機,身體卻陡然一僵,揚起手臂的一剎那,被黑色猙獰的筋脈纏繞了上來。
晝夜交替,月色清淺的灑了進來,
背後白牆的影子陷入沉沉的黑暗裡,等月輝照射進來的時候,一個巨大的、扭曲的黑影投射在了蒼白的牆壁上,整個牆壁甚至框不住全部的影子。
下一個瞬間,牆壁上扭動著的巨型黑影縮小了。
嘶——
聞燭感覺到熟悉而冰涼的鱗片貼在了後背上,光滑的純白色的蛇身順著後脊緊緊纏繞上了它的手臂,這隻蛇至少有森蚺那麼大,整個身體卻是無暇的象牙白,韌性的下顎張開血盆大口,尖銳的齒尖在月光下冒著冰冷的白光。
「都瘋了麼?」聞燭蹙眉,另外一隻手掰開白色森蚺的嘴,指尖毫不留情的用力「咔嚓」一聲,生生的撬下來了一顆尖牙,鮮血瞬間順著創口灑了他半個胳膊,不耐煩的冷聲,「連你也跑出來找死?」
明明是他自己脾氣不好!
竟然還把暴力行徑的原因推給一條涉世不深的小蛇。
巨大的白色森蚺吃痛的緊繃的起來,朝著聞燭暴戾的吐著信子,蛇身繃直成一個攻擊狀態,金色的豎瞳碰上了他無動於衷的眼神後,又偃旗息鼓了起來,
一口吞不掉聞燭,絞殺對他的效力也不大,白森蚺立馬開始裝模作樣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