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白惜時沒什麼反應,不代表其他人沒反應,需知他們認識的錦衣衛指揮使向來冷心冷性,不畏強權,但如今在幾人看來也不盡然,他不畏強權嗎?
應該是畏一點的罷,他至少一路上對掌印都算得上和顏悅色。
雖然他那一張冷臉和顏悅色起來也跟沒什麼表情差不多,但他沒表情啊,他就只對掌印沒表情,對著旁人都是又冷又硬。
郭明認識滕烈認識的早,更知道他被家中誆去參加游會,對著無數京中貴女都是那副臭臉,嚇得無人敢主動上前跟他搭話,因而眼下這樣,怎麼能不算是一種和顏悅色?
不過眾人意外也就意外一瞬,掌印畢竟位高權重,且此行又需共事,指揮使此舉實際算得上明智。
只不過與他們平日裡認識的滕烈有些出入罷了。
吃完飯後,又被暖和的篝火一燻烤,不知是不是因已經離家好些時日,男子們便開始說起夫人孩子,繼而部分男子的劣根性顯現出來,偶爾還會提及一些閨房之事,開一些帶顏色的玩笑。
白惜時聽得……怎麼說呢,不是很適應,倒不是她聽不得那些玩笑,而是言語中對女子的輕視、不尊重讓她不喜。
不喜歡便沒有偽裝的必要,白惜時起身,直接離開了。
直到白惜時離開,眾人神色一凜,意識到掌印是內宦,說這些不知是不是刺激到了他,相當於往人家心窩子裡捅刀子。
滕烈見狀亦蹙眉叫停,起身,隨白惜時走了出去。
走了沒多久便看見男子跟了上來,白惜時停下腳步,滕烈率先開口,「他們說話粗放慣了,掌印不喜,日後我會加以約束。」
聞言倒是一搖頭,白惜時:「行軍在外枯燥辛苦,開點玩笑咱家可以理解。」
「不過是這話題咱家參與不進去,不如回去睡覺。」
說到這裡下意識看了眼來時的方向,白惜時又感慨了句,「思念家人,其實亦是人之常情。」
說完這句話便欲回到馬車之中,然而將她最後一刻的表情收入眼中,滕烈突然在身後問了句,「掌印也有思念之人?」
聞言腦海中立即浮現出的一張清雋俊逸的面龐,白惜時想了想,左右滕烈又猜不到那人是誰,索性大方承認,「當然有。」
聽到如此答覆,薄唇驟然繃直,意外中回想起那日解衍喝水的一幕,男子握了下拳,應當在心中已然猜到了答案,但隔了片刻,滕烈問的卻是「解柔雲?」
不知道當下為何會這般問,可能是知道白惜時會有所顧忌,亦或者是,不想直面答案。
白惜時聽完笑了笑,「不是柔雲,咱家與柔雲可是清清白白,日後還籌備著給她尋覓個好人家。」
其實說到這裡便可以結束,但分離似是更加叫她明白了對方在自己心中的分量,按捺不住提氣那人時的悸動,白惜時遂又補充了一句,「是府上其他人。」
滕烈:「女子?」
白惜時不想叫人猜到,將錯就錯,「當然是女子。」
「沒聽掌印提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