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試探開口:「若是你母親同你父親吵架,你會……傷心嗎?」
圓圓一口咬著秋桂糖,搖頭晃腦:「不會。」
謝時渺好奇睜大眼睛:「為什麼?」
秋桂糖香甜,甜膩糖絲纏繞在圓圓唇齒,她煞有其事道。
「母親若不喜歡父親……」
說一句,圓圓歇口氣,又開始啃起手中的秋桂糖。
謝時渺一口氣提在半空,眼都不眨望著圓圓:「若是真的,你待如何?」
圓圓眨眨眼,誠懇道:「不如何。」
她口出狂言,「換掉就好了。」
謝時渺目瞪口呆:「換、換誰?」
圓圓面不改色:「自然是換個父親。」
謝時渺瞠目結舌,一雙眼睛都瞪圓了,難以置信:「你你你……」
廊下倏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衣裙翩躚,纖腰裊娜。
未見其人,先聞到沈鳶的聲音。
「今兒怎麼這麼巧,都到我這裡來了?」
宮人挽起氈簾,沈鳶自顧自解下狐裘,轉過屏風往裡走去。
圓圓掌中的秋桂糖無處可藏,她飛快將雙手背在身後,雙眼惴惴不安望著沈鳶。
暖閣蔓延著淡淡的秋桂香,沈鳶揭開香爐,青花纏枝香爐中放著還未燃盡的梅花香餅,並非桂花。
沈鳶眼眸輕動,朝圓圓伸出手:「我突然想吃桂花糖了,圓圓可不可以給我一顆?」
圓圓遲疑著伸出手。
尚未攤開手,沈鳶眼疾手快奪走她手中的秋桂糖。
「姐姐特意交
待了,不許你多吃糖的,牙齒吃壞了怎麼辦?」
圓圓委屈巴巴。
謝時渺上前抱住沈鳶:「母后,秋桂糖是我送她的,我想著父皇有蟹釀橙,她也得有,可惜蟹釀橙只有一份,我就只能給她秋桂糖。」
謝時渺拐彎抹角和沈鳶打聽謝清鶴:「母后,我做的蟹釀橙,父皇可喜歡?」
沈鳶抬手,手指在謝時渺下頜上勾了勾,逗弄孩子。
「你親手做的,你父皇怎會不喜歡?」
謝時渺滿臉堆笑:「那改日我也給母后做。」
沈鳶笑著揶揄:「才想起你還有母后?」
「一回生兩回熟。」
謝時渺言之鑿鑿,「我這是拿父皇練手呢。」
想到圓圓剛剛的話,謝時渺拿眼睛悄悄覷著沈鳶。
沈鳶不明所以:「怎麼這樣看著我?」
謝時渺小心翼翼:「母后,你會……不要父皇嗎?」
窗外夜雨婆娑,沈鳶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會聽到這樣一問。
她和謝清鶴之間,何時輪到她來做主。
是走是留,都是謝清鶴做主。
沈鳶唇角掛著淺淺笑意:「你怎麼會這麼問?」
松苓識趣抱著圓圓退下,偌大的寢殿只剩沈鳶和謝時渺兩人。
謝時渺依偎在沈鳶懷裡,喃喃自語:「母后不在的時候,父皇常在棠梨宮孤坐到天明。」
她那時是偷偷跑入棠梨宮的,起初還懷疑謝清鶴金屋藏嬌,後來發現謝清鶴留宿在棠梨宮,只是無聲坐在書案後。
案前佇立著一盞落地罩,昏黃光影淌在謝清鶴眼中。
彼時謝時渺年歲尚小,只是覺得謝清鶴很孤獨。
謝時渺低聲呢喃。
沈鳶唇角的笑意漸淺。
謝時渺悄聲倚在沈鳶肩上:「有一回父皇病得糊塗,我聽見他在夢裡找母后。」
沈鳶抬眸,聲音低低:「你覺得他……可憐?」
「可憐」這兩個字落在謝清鶴身上,沈鳶都想仰頭大笑。
謝時渺搖搖頭:「父皇是一國之君,怎會可憐?」
她只是好奇,謝清鶴以前究竟是做了多少錯事,才會讓沈鳶這樣生氣。
沈鳶啞然失笑,她垂首低眸,目光悠悠。
沈鳶沒有否認:「他確實做了許多錯事。」
謝時渺遲疑道:「那母后會……換掉他嗎?」
沈鳶訝異:「什麼換掉?」
謝時渺支支吾吾:「圓圓說的,她說若是母親不喜歡,她換掉父親也無妨。」
謝時渺滿臉愁色,「可父皇待我不差,若是認了旁人做父親……」
沈鳶一把捂住謝時渺雙唇,哭笑不得。
「你是公主,天底下除了你父皇,誰敢做你父親。除非那人吃了熊心豹子膽,又或是心懷不軌,想謀權篡位。」
謝時渺雙目熠熠,長鬆口氣:「那就好。」
話落,對上沈鳶一雙彎彎笑眼,謝時渺窘迫抿唇,「都怪圓圓亂說,我才會胡思亂想。」
她悄悄附唇在沈鳶耳邊,「若是母后離開,可不許再丟下我,我也想跟著母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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