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秘兮兮,「我昨夜夢到一個這麼大的梨子,它說今日會在齊家鋪子前等我,還說它整日在齊家鋪子挨冷受凍,很是可憐。」
螢兒煞有其事,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嘴臉。
「姐姐,你陪我去看看罷。」
沈鳶挑眉:「……只是看看?」
螢兒抿唇,笑得促狹:「嗯,就看看。」
沈鳶扼腕嘆息:「那好罷,本來我還想買兩個凍梨回去,既然螢兒不喜歡,那便算了。」
螢兒瞪大眼睛,錯愕:「不能算了,我喜歡梨子。」她不打自招,「我本來也想讓姐姐買凍梨的……」
螢兒雙手握住唇,自知露出馬腳,悄悄將雙足往幃帽下藏。
沈鳶不明所以,只覺:「你這是做什麼?」
螢兒低著眉眼,一心一意藏住自己的雙足,她振振有詞:「藏住馬腳,姐姐就看不到了。」
沈鳶哭笑不得。
螢兒怯生生:「姐姐,你陪我去罷。」
她指著旁邊的小巷,「從這裡走出去,就是齊家鋪子了,很近的。」
螢兒不由分說拖著沈鳶往巷子中走去。
青石涌成的小巷,荒無人煙。
沈鳶心口驟緊,忽的剎住腳步,她一手捂住螢兒的雙唇,小聲低語:「別說話。」
小巷中蔓延著一股淡淡的血腥氣,地上躺著一人,那人作書生打扮,手上和臉上傷痕累累,身負重傷。
後背泅出的血珠子染紅長袍,血跡蜿蜒一地。
沈鳶瞳孔驟緊,立刻捂住螢兒的雙眼。
「救、救命。」
那人似是聽到腳步聲,艱難從地上抬起半張臉,囁嚅著道,「救我。」
沈鳶趔趄著往後退開半步,幃帽後的一張臉半點血色也無。
氣息忽沉。
沈鳶恍惚又回到那個雪夜,那時的謝清鶴也是這樣血跡斑斑躺在地上,身上臉上全是血,那身長袍凝著鐵鏽紅。
他躺在雪地中,奄奄一息。
沈鳶手腳冰冷僵硬,如墜冰窟。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
地上的書生還在掙扎嗚咽,沈鳶抱著螢兒,頭也不回從巷子跑開,一眼也不敢回頭看。
她不記得自己是何時回的養安堂,也不記得自己是何時用完晚膳。
沈鳶腦子一片空白,一晚上心神不寧。
她蜷縮在炕上,眼角瞥見窗上的
婆娑黑影,沈鳶唬了一跳,差點驚呼出聲。
窗外的螢兒自知理虧,忙忙出聲:「姐姐,是我,是螢兒!」
她蹦躂著一雙小短腿,噠噠噠跑進屋,一溜煙撲進沈鳶懷裡。
「姐姐不怕,是螢兒。」
沈鳶鬆了口氣,強顏歡笑:「螢兒今夜去姑姑那裡睡好不好?」
她怕自己夜裡做噩夢,又夢見從前那些事。若是發作了,只會嚇到螢兒。
螢兒不樂意,扭股糖似的往沈鳶懷裡拱了拱。
「為什麼,姐姐不喜歡螢兒了嗎?」
「怎麼會?」
沈鳶撫著螢兒的髮髻,輕聲細語。
螢兒人小鬼大,揚著臉靠在沈鳶肩上,一隻手去抓沈鳶鬢邊的木簪。
「是因為小巷那個人嗎?」
沈鳶面如土色:「……你看見了?」
螢兒誠實點頭:「姐姐不必擔心,我不怕的。」
她從小在養安堂長大,見過的傷患多如江中鯉。
沈鳶提心弔膽:「你還看見了什麼,可曾告訴過旁人?」
「沒有,我守……守瓶如口。」
「是守口如瓶。」沈鳶長鬆口氣,心中忐忑不安,「也不知道那人當時看見我們沒有,還好今日出門,姑姑給你戴了幃帽。」
螢兒一頭霧水:「看見會怎樣?」
她拽了拽沈鳶的袖子,「姐姐,那個人……會死嗎?我看見她流了好多好多血。」
冷風呼嘯,樹葉在風中沙沙作響,倚在窗前晃動不止。
劉夫人抱著兩個湯婆子入屋,往沈鳶和螢兒手中各塞一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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