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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枕山注意到參賽者里有位鼎鼎大名的埃溫斯先生,是雲巔集團的小公子,上流社會的風雲人物。

從高中開始,舒枕山就聽說了埃溫斯的各種精彩「事跡」——

私生活玩得很亂,搞大了幾個女人的肚子,也有男孩死在他床上,這都不是什麼新鮮事。

據說他的作品十之七八都不是完全出自他本人之手,這在圈子裡也談不上是秘密。只不過沒人花心思地曝光他,沒必要冒這個風險,蜜罐里長大的花花公子罷了。

金髮碧眼的同學們總是用那種語氣談起埃溫斯,鄙夷他,嘲諷他,銳評他,卻又人人都想成為他。

誰都想含著金鑰匙出生,輕易坐擁普通人一輩子都無法想像的財富與地位。

大致估算,他那時已經和冉步月分手了313天,相隔13000公里,算不上有什麼關係。

這個公子不管叫埃溫斯或者埃燙斯都和舒枕山沒有關係,他只是不想眼睜睜看著一個普通學生成為貴公子腳邊的犧牲品。

世上沒有難以收集的證據,只有缺乏膽量和手段的人。

舒枕山在成為集團一把手之後,能調動的資源比之前多了無數倍,包括在美國的人脈。

但無論如何,他在美國的勢力都算不上深厚,最多只能做到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收集完所有證據,後續的安全無法保障。

出於多方面的考慮,舒枕山必須親至美國,打點關係,保證流程秘密進行。

在匿名舉報信公之於眾、在網上引起軒然大波時,舒枕山已經到機場了,只等著半小時後登機,飛回國內,功遂身退。

就在乘務人員帶他上飛機時,舒枕山警覺地意識到不對勁,但是已經晚了。

這不是他應該上的那架飛機。

再次睜開眼時,舒枕山發現自己在拉斯維加斯的一個私人靶場。

靶場裡有二十來個野外人形移動靶,每個人形靶背面都綁著一個活生生的人,舒枕山就被綁在其中一個靶子的背面,他們都無法動彈,無法呼救。

埃溫斯笑著看著舒枕山,藍眼睛淺得看不出顏色。

他說原來就是你,不自量力的東方人,其實我很想知道你舉報我的原因,但我不知道也無所謂——反正你馬上就要死了。

本來獵場狂歡只有二十個靶子,多加你一個也沒什麼。

「開始吧!」埃溫斯下令,移動靶開始沿著軌道來回移動。

「打中那個東方男人的,有額外獎勵。」埃溫斯加了句,「別打腦袋,別打心臟,留著我來。」

身後遠處傳來埃溫斯朋友們的歡呼聲。

那時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拉得很長。

原來子彈破開空氣時是沒有聲音的,只有射穿紙靶、穿透人體時,舒枕山會聽到被擊中者撕心裂肺的慘叫。

舒枕山右前方一個人被射穿了小腿,鮮血往前噴了半米,順著靶子流下來,沿著移動軌跡淌下一條血線。

子彈沒有擊中舒枕山,完全是因為運氣,以及那群人槍法太差。

舒枕山不記得那時的細節,但能無數遍清晰地回憶起死神與他擦肩而過的冷意,耳畔此起彼伏的悽厲慘叫,那群人狂歡的笑聲,以及自己狂跳的心臟。

手指顫抖出汗,幾乎握不住偷藏的刀片。

舒枕山只有一個念頭,他不能死在這裡,他還沒有看到冉步月拿第一。

或許是因為舒枕山像神經病一般在心裡默念前男友的名字,連上天都覺得他可笑,所以讓他順利割開了綁著他的繩子。

在移動靶最靠近高草叢時,舒枕山縱身一躍,滾入灌木的掩護。

不遠處有條河,那是他的目標。

身後立刻響起誇張的叫喊聲,他們指著舒枕山大喊「他跑了」,接著緊追而來的是密集的槍聲。

有幾次,子彈打爆了他腳邊的石塊,碎石深深切入舒枕山的腿,但他也沒有減速。

距離影響精準度,舒枕山聽到身後摩托車引擎的轟鳴。

在舒枕山跳入水中的那刻,埃溫斯騎著摩托車緊緊咬了上來。

子彈射入水中,因為水的阻力,彈道發生很大偏移,在混亂的水流中,其中一顆擊中了舒枕山的下腹,水面翻起一片紅浪。

冬天野外的水溫只有個位數,舒枕山無暇顧及徹骨的冰冷,有力的臂膀剪開水波,往深水處游去。

水越深,子彈的殺傷力就越弱。

舒枕山在河中漂流了一段,後知後覺感到撕心裂肺的劇痛,冰冷的河水帶走他的血,身體在迅速變冷。

歷經難以言述的周旋與突圍,舒枕山最終死裡逃生,唯有感恩上天的垂憐。

還要感謝水的阻力,讓子彈沒有造成太大傷害,除了偶爾復發的後遺症。

傷口早已癒合,只有刺骨冰冷的河水時常漫入舒枕山的噩夢,伴隨著不知年月的槍聲,走馬燈一般打碎他童年時提著的塑膠袋,也打碎他的五臟六腑。

腹部很冷,完全失去知覺,但接著,莫名溫暖的觸感纏上來,包圍著傷口,熱熱的,有點癢,反倒令人不適應。

舒枕山是被暖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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