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聽母后講過,本來再讀個兩年書讀到十八歲,父皇便準備叫他在大靖境內巡視巡視長長見識,回來就正式教他如何理政如何監國。
可惜眼下,他必須被趕鴨子上架,處理不好也要硬處理,日日聽著朝官和屬官們嘰嘰喳喳沒完沒了,批評他這批評他那。
偶爾他也會想江淮之。
但更多時候,他更希望江淮之死得遠遠的再也回不來。
少年初初下朝,一身玄色蟒紋錦袍也懶得換,有些煩躁地推開了書房門。
今日父皇連早朝也來不了了,也是他第一次坐在那個高高的位置上俯視群臣,只是到底他年紀輕沒什麼經驗,朝中老臣誰都能說句不是,底下站著的兩個有實職的皇兄也同他嗆了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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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太子當的他太過憋屈。
故而他推門的動靜也有些大,險些撞到門後之人。
李乾景嚇了一跳。
「什麼人?」
來者一身銀灰色魚躍龍門廣袖袍,恭恭敬敬朝他行了個禮。
「臣江望之,見過太子殿下。」
少年沒什麼好臉色給他,徑直走去自己的位置上。
「你來做什麼的。」
「臣是江家指派來輔佐殿下的,也是殿下新的太傅。」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有皇旨麼?」
「……陛下還並未下旨,眼下是家父的意思。」
「那你別擋道。」
李乾景沒好氣道,從一摞奏摺中隨便抽了本出來。
「孤很忙。」
「臣定當為殿下分憂。」
江望之固執著同他講,始終微微彎著腰。
「殿下此刻需要太傅,未來需要帝師,這個位置,不該被德不配位之人占據。」
似乎是被說動了,也似乎是心底那抹憎恨被「德不配位」這四字喚醒,李乾景蹙著眉,半晌沒說過話。
「嗯。」
良久,他忽然開口。
「那你坐吧。」
「臣站著便好。」
江望之立在他身後,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在那奏摺上落了落,聲音輕緩。
「眼下南境正是連綿雨日,每年總會有幾個小縣難抑洪澇,殿下便命戶部撥些款,派些輕車熟路之人走一趟便好。」
「孤知道。」
李乾景犯著難。
「只是個個自薦,孤也不知讓誰去好。」
「是臣的錯。」
江望之不知怎得就一拱手。
「臣初初上任,並不知殿下所想,方才便囉嗦了。」
「……」
李乾景有些無語,白了他一眼。
「你不是來當太傅的麼,怎麼比孤宮裡的主簿還要卑微。」
「即便是殿下的老師,也當遵循君臣之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