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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見身後傳來一道清脆的笑聲,桑榆說:「好,話說回來,青怡你是殿下第一個願意帶進私宅的姑娘呢。」

許青怡正要說話,嘴唇輕啟,聞言頓住。

嘶——

這話好生熟悉。

跟她那些偷摸藏著的話本子一樣。這個家世頂好的郎君,不僅生得清容俊朗,為人還尤不好美色。某日裡這未婚郎君呢,在外頭尋見個好生特別的女子,帶她回了自己的私宅。這宅中管家是涕肆橫流,對鐵樹開花萬般感慨——這是公子第一個帶回來的娘子。

只是……同話本子裡不同,容回讓她住在這兒是為救命之恩。如今他也救她一回算是扯平了。

許青怡撓了撓臉頰,尷尬地笑笑,「是我受了傷,他才將我留在此處養傷。你可千萬被胡想,明日我繼續教……」

「轟隆!」

話音未落,淨室屋頂一聲巨響,頭頂連人帶瓦片一齊砸落在地面。

許青怡和桑榆下意識聞聲望去——

一個黑色身影跌落在地,一瞬間那人捂著頭,急速反應過來後猛然抬頭。

六目相望。

空氣中安靜片刻,一切都變得寂靜無聲。

黑衣男子反應極快。

就在他邊伸手邊從懷中掏著東西邊快步上前時,桑榆發出一聲尖叫——

「啊——有賊人!」

說著許青怡手腳慌忙從架子上拿過衣物,桑榆見身側有東西猛然將木架子推了出去。

黑衣男子上前不偏不倚撞上木架,兩物相撞,架子霎時碎了一地。

屋外腳步聲粗碎地響起,黑衣男子抬手劈暈桑榆。

許青怡粗率地披上衣物,拿起屋中瓷器往黑衣人的方向通通砸去。她扭頭推開門邊喊邊跑,只顧著緊快喚人來,猛跑幾步才出小院便一頭撞上一堵堅硬的肉牆。

那人猝不及防被她一撞,悶哼出聲。

許青怡額頭一疼。

容回感受到身前柔軟的感覺,正要推開她,卻在意識到那是何物時慌忙往後退了一步。

紅暈自臉側攀上耳尖,一陣熱意。

許青怡不明所以,抬起頭來才發現身前的人是容回,「你……」

「裡頭有賊,桑榆被他劈暈了!」她語氣慌急,攥緊容回的手臂。

目光回望,身側侍衛提劍越過她身側,很快裡頭傳來喊聲,許青怡轉身往回跑。

甫一轉頭,就被身前力道一拉,容回眸子上揚,解了身上的青白色外衣披在她肩上,手指卻是一點沒碰到她。

一時間,他身上的松木香氣將她團團覆蓋住。

「你……」許青怡不解地皺起眉頭,抬眸望向容回。

她們之間有這般親密的舉動定然是老天下紅雨之時。

正疑惑之時,裡頭傳來楊周稟報的聲音——「殿下,已經拿下賊人,桑榆姑娘也是安全的。」

聽到這話,許青怡大大舒了口氣。低下眸子,視線也終於有時間落在她自己的肩上。

只是……

啊啊啊啊啊她低頭一看,動作驟停。

她只披了身裡衣,系帶松松垮垮系在腰間,領口雖說沒敞到胸口,但也算大開……

天爺啊。

她只穿著這樣一身出現在容回面前,這這,這之後要怎麼見人?

……

「表哥能否擋著我進淨室里,我的衣服……在裡頭。」許青怡低著腦袋,伸出一隻手在容回身前比劃。

比起多人一齊尷尬,她還是覺得兩個人尷尬划算。

容回神色不清地「嗯」了聲,背過身,「你將玉帶系好。」

「哦哦……好。」聽他一說,許青怡環視周圍一圈,確認沒有旁人,雙手在身前弄著。

可,明明是及其簡單的動作,許青怡繞了幾回也沒系好。她雙頰惱得發紅,手下越來越亂,最後不管不顧,只看著玉帶纏在一塊兒,不會亂掉就算滿意了。

她小心翼翼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容回的脊背,「表哥,走吧。」

月上中天,一輪明月打在院子裡,兩人影子時而錯亂相交,時而分得老開。

兩人一齊進來,許青怡只覺得自己沒臉見人,亦步亦趨地跟在容回身後,拿他當堵牆不想讓旁人瞧見她。

她躲在容回身後,但不敢碰他,只能跟著他的動作,他動她邊動,他不動她則不動。

「殿下!」身前的響動傳來,容回步子倏忽停下來,許青怡險些再一次撞上他。

楊周偏偏這時候走到容回跟前,稟報:「殿下人已經捆起來了,您可要親自審問?」

「你審問便好。」

許青怡氣得跺腳,容回身子巋然不動擋在她身前,卻也只能勉強擋住她大半個身子,視線穿過容回,還是能看見貓在他身後的許青怡。

楊周眸光頓時一亮,比之火把照在眼中的光還要透亮。

他就知道自己看好的不會錯,瞧瞧,這才幾日便有進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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