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辭抿了抿嘴,到底沒敢頂嘴。
這鏈子確實很值錢,前前後後用了九道工序處理,六尺多長的鏈子,耗時一年,總共花費了近五萬兩金子。
做得短,倒不是因為錢的問題,而是因為有些材料稀缺,再加上耗費心力法術,趙玄真和其他找來的道士也扛不住了。
李青辭換完床褥,跪在床邊,湊過去親玄鱗的小腿:「對不起,這個是我委屈你了。」
玄鱗霎時間僵住,低低咒罵一聲,把人從地上薅起來,又氣又惱:「知道委屈我,你就不能給我解開嗎?」
李青辭道:「我錯了,對不起,你別生氣。」
「就知道嘴上認錯,一點都不改。」
李青辭不接這個話茬了,抱著被子躺下:「玄鱗,我好睏呀,你要抱著我睡會兒嗎?」
玄鱗撐著額頭,兀自平心靜氣,他深吸了一口氣:「滾,自個睡吧,別煩我。」
李青辭哦了一聲,往裡挪了挪,整個人偎在玄鱗身邊,撈住他一隻袖子攥在手裡,眨了眨眼,就立刻昏睡了過去。
不知過去多久。
玄鱗長舒一口氣,轉頭去看睡得香甜、小臉紅撲撲的人,忍不住伸手掐他。
軟乎的臉肉被揪起來一小撮,用指腹捻著,從眉心到鼻尖被一一揉捏,李青辭的眼睫被來回撥弄,他皺了皺臉,努著嘴咕噥,含糊喊了一聲:「……玄鱗。」
他歪著腦袋,把臉悶在溫涼的手心裡,又安穩睡去。
哼。
玄鱗猛地把手抽走,翻過身,留下一個充滿怨念的黑色背影。
第67章
晚間。
李青辭坐在床邊,手裡拿著紅綢,專心致志地編花球。
忽然,背後的依靠挪開了,李青辭趔趄一下。
他扭過頭:「你幹嘛突然閃我?」
玄鱗冷哼一聲:「我不想讓你挨著我。」
「都過去一天了,你怎麼還生氣?」李青辭無奈,「我昨天真是因為一腳踩空,踏進淤泥里了,不想熏到你,才先洗的澡。」
玄鱗沒吭聲,晃了晃腿,帶動一陣鎖鏈聲。
李青辭往他跟前又湊近了些,緩聲道:「現在衙署里公務比較忙,我晚上必須要多留一個時辰,等過了這陣子就好了,到時候我肯定趕在天黑前回來,休沐都在家陪著你,哪都不去,好不好?」
玄鱗撩開眼皮,睨了他一眼,轉過頭,仍是一副不大高興的樣子。
李青辭抿了抿嘴,舉著手裡的紅綢花球,在他眼前晃了晃:「你看,好看嗎?」
玄鱗掃了一眼,嗤道:「歪歪扭扭,軟塌塌的,哪門子好看!」
李青辭噎了噎,坦然道:「確實不太好看,沒事,離成親還有一個多月呢,我再練練。」
玄鱗扯著嘴角嘲諷:「這塊破布都快讓你揉爛了吧,這麼些時日,你夜夜擺弄,弄成了嗎?兩隻爪子天天搗鼓這個玩意兒,覺也不睡!」
李青辭笑了笑:「這個是咱倆成親的時候手裡要牽的東西,咱倆一人牽一邊,是個很重要的東西,我想把它做好一點。」
玄鱗不吭聲了。
李青辭看著手裡被揉皺的紅綢,嘆了口氣,這塊布確實不太像樣子了。
他拎著花球出去,換了一塊新布。
剛起了個頭,他就開始打哈欠。
「滾出去打哈欠,別在這兒影響我睡覺。」玄鱗晃了下腿。
李青辭放下紅綢,躺進被窩裡,往他身上一趴:「知道了,我這就睡了。」
玄鱗推了幾下推不開,怎麼用力都推不開,只好捏著鼻子不情不願地讓人趴在自己身上。
一夜好眠。
第二天清晨。
李青辭睜開眼,察覺自己頭上頂了個大腦袋,他晃了晃頭。
沒反應。
李青辭用腳去踢玄鱗的腿,踢了兩腳,他腰間的手臂鬆開了,頭上的腦袋也挪走了。
他翻身坐起來把被子掖好,下床去洗漱。
視線一瞥,看見了擱在床尾的紅色花球,每個褶皺的大小都一模一樣,看著非常整齊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