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眸一亮,好奇的望向夜明珠,縱然不識,卻也知當是一等一的寶物。靈動神情盈蘊出一抹光澤,無暇純美令人傾倒,相較之下,夜明珠反到失色幾許。
沈毅之凝視她,心中生出憐惜,這樣純美的女子,怎會有人捨得施惡?
她當時,是怎麼熬過來的……
「還疼嗎?」他把夜明珠放在她手心。
「什麼?」阮舒窈手心一暖,舌尖舔了舔被男子咬過的唇瓣,她不覺得疼。
沈毅之掩去視線,如何也問不出,那時發生了什麼?
「你留著。」
「這是哪兒來的?」
話音出口,她很快感覺懊悔,沈毅之拿出手的東西還能是搶的不成?
「別人送的。」男子眸光溫煦。
這種品相的珠子,庫房還有許多,對他而言,算不上珍貴。
並未察覺他有何不悅之處,這才放下心,悄然隴上歡喜,這種歡喜,從前的她唾手可得。久違的希冀期許,一點點縈繞在心頭。
可如今的自己,還配擁有嗎?
沈毅之見她閃爍眸光淡了下去,腦海莫名冒出一個問題,若一開始他沒有參軍,是不是就不會入選先鋒營,不會踏足北國,亦不會發生後來的事?
那現在的他們,會是什麼樣子。
阮舒窈遲楞一晃,隱約察覺出一絲沉鬱,暗自揣摸,可是自己說錯話,惹他不高興。
想到李修臣越是不做聲,用在她身上的力氣就越大,手指不由發顫,擔驚可是自己令他厭煩。
男子撫平被她扯皺的床褥。
「你躺下。」
她攥緊夜明珠,光澤從指縫流出。
髮絲傾泄,溫順躺下。
眸色落在男子身上,沈毅之的外貌無疑令人驚艷,像是女媧娘娘精雕細琢而成,深邃眼眸讓人一眼就能陷入其中,凜冽氣度矜貴得像是不食人間煙火。
世上除了她,當不會再有第二個人,把他與玉河村聯繫到一起。
「董鶴年說,推揉照海、勞宮穴,可緩心悸多
夢,有助安眠。你把手伸出來,我揉揉看,我手重,要是弄痛了,你做聲。」
那似笑非笑的桃花眼,看得她毫無招架之力,乖乖配合。
他手掌寬大溫潤,指腹按壓穴位由輕而重推揉,力度恰到好處,阮舒窈漸漸放鬆,奇妙觸感如暖光包裹,縷縷純真之氣自穴位注入,直到她呼吸勻稱,朦朧睡去。
*
府衙。
莊嚴宏偉的大門敞著,門前兩尊石獸鎮守。高牆環護,氣勢磅礴。
門口,一個瘦弱的身影來回踱步,寬大的衣衫罩在身上,分不出男女。衙役神情嚴肅,戾聲驅了幾次,她再不敢上前。
當午日頭正盛,縱然刺的睜不開眼,她還是一遍又一遍的抬頭,像是害怕時間過得太快,不斷滲出的汗水沾染些許污漬,臉頰上流淌的痕跡蜿蜒交錯,和著眼淚好像怎麼抹,也抹不乾淨。
實在礙不過,撲通一聲,重重跪在府衙門口,小姑娘沒心思使巧勁,膝蓋已然破了,也不知是痛的還是懼的,哽咽抽泣道:「咯咯,各位官老爺,行行好吧,我真的,真的有急事,求求老爺們幫忙通稟一聲,我想要求見李大人,求求老爺們,幫忙,幫幫忙通稟。」
門口衙役頗為不耐煩,翻了個白眼,喝到:「你這小犟驢,跟你說了,我們知縣告假,今兒,是他回門的好日子,你有天大的急事,也得過幾日再來。」
「等不急的,今日,今日一定要見李大人,不然,不然我姐姐要活不成了,嗚嗚嗚嗚。」小姑娘嗚嗚咽咽哭的更凶。
「什麼情況,你直接說事,幹嘛非得等知縣大人回來,你先把情況說了,我們給你記著,回頭報上去,亦是一樣的。」另一衙役見似是關乎人命,耐著性子問了幾句。
「何事喧譁?」衙內,欽差劉長庸面容嚴肅,聲音磅礴鏗鏘有力。
衙役個個激緊,連忙作揖行禮:「回稟欽差大人,是個小混民,胡攪蠻纏。」
「可是有何冤屈?」劉長庸並不受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