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著大五位數的獎金,唐思伽漸漸對自己的工作產生了類似熱愛的情愫。
十一點十分,計程車停在小區門口。
唐思伽被人攙扶著下了車,冷風一吹,喝了酒後醉醺醺的大腦漸漸清醒。
「唐主管,我先走了。」扶著她的是部門的一名實習生,剛好在她前面不遠處的小區居住,便順路送她回來了。
唐思伽含糊地道謝後,站在路邊目送著計程車離去,才轉身朝里走。
卻沒等她邁開幾步路,人便停了下來。
時川站在不遠處的昏暗角落,不知道等了多久,臉色與唇色被凍得泛著青白,正靜靜地看著她。
過了幾秒鐘,他飛快地掃了眼遠去的計程車,朝她走來,唇角彎起一抹笑:「姐姐,你喝酒了……」
他的話沒有說完,眼前一陣帶著酒香與暖香的氣息拂過。
唐思伽目不斜視地繞過了他,朝六號樓的方向走著。
時川整個人僵在原地,頎長的身形搖搖欲墜,很久,他才轉過身,沉默地跟在女人的身後,亦步亦趨,目光流露出幾分茫然與惶恐。
進了電梯,狹窄的空間,唐思伽站在最後面的角落,平靜地目視前方,偶爾看一眼樓層。
一言不發。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唐思伽打開自家的房門。
時川仍在身後跟著,直到厚重的入戶門在他面前「砰」的一聲,毫不留情地關閉。
就像隔絕了兩個時空。
他拼盡全力,也進入不了的她的世界。
時川怔怔看著黑漆漆的房門,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她見了宋修仁,回來後,便再不想理他了。
他不敢聽完的她的選擇,顯而易見。
心臟一陣被人撕扯的劇痛,仿佛連隔壁的肺腑也牽連到了,手指止不住生理性痙攣,眼前開始忽明忽暗,長久的耳鳴聲不斷折磨著他。
她不要他了……
與此同時,房內。
唐思伽靠著大門支撐著酸軟的身體,隔著可視門鈴看著站在門外的少年,眼前飄忽不定。
半晌她煩躁地關了門鈴,起身朝洗手間走去。
洗完澡,吹乾頭髮,已經過去近一個小時,大概今晚真的喝了不少酒,雖然度數不高,可腦子還是眩暈至極,整個人的身體都有些輕飄飄的。
她沉默了會兒,才又打開可視門鈴。
門外已經空無一人。
唐思伽看著空蕩蕩的屏幕,停頓了幾秒鐘,若無其事地將門鈴關閉,回了臥室。
這一覺睡得朦朦朧朧,夢一陣接一陣。
有時夢見小時候父母給她過生日的場景,可畫面一轉,父母卻變成了時川的模樣。
有時夢見時川離開時的畫面。
有時又夢見時川抱著她說「她可以找別人」的樣子……
千奇百怪,千變萬化。
直到小腿忍不住抽搐了下,唐思伽從一陣懸空中猛然驚醒,看了眼時間,已經凌晨兩點四十了。
一陣口乾舌燥,唐思伽掙扎著起身為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完後,門外傳來一聲極其細微的聲響。
唐思伽拿著水杯的動作一僵,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她再次打開可視門鈴,依舊空無一人。
可當她推開門後,倚靠房門坐在那裡的少年聽見動靜,睫毛顫抖了下,臉色蒼白地抬起頭,看著她,眼眶通紅,如同被水洗過一樣。
唐思伽的唇微微張開,嗓音微啞:「你怎麼在這兒?」
時川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許久,他嘶啞地問:「你不要我了,是嗎?」
唐思伽的心尖隨著他滿是懇求的質問聲而顫抖了下,大概是醉意還在,她看著少年泛著水霧的眼眸,恍惚中像是在看一汪幽深的清泉,讓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宋修仁出現後,你就不想要我了,對不對……」
這一聲近乎絕望的呢喃聲後,唐思伽看見一滴晶瑩的水珠從少年的眼角墜下。
唐思伽的呼吸一緊,大腦有短暫的空白,等到她再恢復神志,手已經不知不覺落在他臉頰的那滴淚上。
指尖一陣冰冷,卻仿佛被灼傷,久久不能動彈。
少年絕望的眼睛裡鑽出細微的亮光,他僵滯了許久,才小心翼翼地探手,覆上了她撫摸著他的手背。
就像被主人愛撫的小狗,他輕輕蹭了下她的手掌,嗓音微哽:「……不要丟下我。」
唐思伽的指尖輕顫了下,手指沿著那滴淚的痕跡,落在他的眼瞼上。
而後,她探向他黑色的眼珠。
時川的眼睛不受控制地顫抖了下,卻很快重新睜開,任由她的繼續動作。
唐思伽停頓了幾秒鐘,感受著平靜的胃部,而後手指輕按著他的眼睛,薄如蟬翼的隱形眼鏡便輕飄飄地滑落。
唐思伽如法炮製地對待另一隻眼睛。=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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