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司馬君實曾說文正是諡之極美,無以復加,他認為這樣的諡號要慎重,自宋朝以後,文正的諡號便格外珍貴。
大明至今還未有一人得到文正的諡號,人人都在想李東陽會不會第一個得到。
王鏊摸了摸鬍子:「文忠不是很好嘛?」
「文為道德博聞,正為靖共其位,李首輔創茶陵詩派,宰臣以文章領袖縉紳者,除楊士奇外,難道不是李首輔其後嗎?當時內閣三人去二,天下蔭受其庇之人不計其數,雖有氣節之人非議之,但朝政之事,其實隻言片語,毛皮所見能解釋清的。」江芸芸據理力爭。
王鏊睨了她一眼:「這事陛下同意了。」
江芸芸想了想,明白他的意思。
「那我去找陛下。」她齊聲說道。
「等會。」王鏊見她當真興沖衝要走了,連忙把人拉住,「外面的人都說,他以詩文延引後進,當今海內名士,多出其門,往往破格不次擢用,浸成黨比之風,你難道沒聽說過?」
江芸芸嘆氣:「聽過,我還聽過他們說的更過分的,說這些年不能迪知憂恂,舉用真才實學,詩文之徒,必誤蒼生。」
王鏊並不對此評價,只是繼續問道;「那你還堅持你要為你的師兄討一個『文正』的諡號來嘛?你就不怕真的落實了這樣的名頭,與你師兄有礙,與你也有大礙。」
江芸芸沉吟片刻後,搖了搖頭:「當年之事,若非有李首輔潛移默奪,保全善類,恕我直言,在場的諸位怕是早早就換一輪了。」
王鏊臉色僵硬。
「貪枉兮黨比,貞良兮煢獨,可李首輔可有貪贓枉法,他素來清廉,不能得此污衊。」江芸芸認真說道。
王鏊沉默許久,隨後嘆氣說道:「你話已至此,我也提醒一句,陛下左右有對李首輔頗為不滿的人,他們借的是你的由頭?」
「我的?」江芸芸吃驚。
—— ——
朱厚照有些不高興。
因為他身邊畢真前幾日悄悄跟他說,原來李東陽一直在江芸面前說他壞話。
朱厚照一開始還不相信,但後來他又舉出例子,當日江閣老被火燒傷,他就對此頗為不滿,拖著病體都要去勸說江閣老要考慮自身。
——「江閣老可是為了救陛下才進火海的,他卻說什麼文曲星不常有,要江閣老保重自身,豈不是膽大包天。」
朱厚照果然生氣了,但他不是因為這句話生氣的,他是有種惱羞成怒。
當日的事情就這麼被江芸用更大的事情蓋過去了,外加外面推波助瀾的一些造勢這才勉強蓋過,但像李東陽這樣浸染內閣多年的人精自然是一眼就能看明白的。
所以他當日趕往江家,根本就不是去看病的,他是去告誡江芸的。
一旦有了這樣的前提,他就清晰地明白,李東陽在江芸面前說的那些話就是攔住他和江芸中間的一把刀。
少年心思原來如此不堪一擊,無法被人知曉,不能讓人理解,他不可抑制地憤怒起來。
「爺,江閣老求見。」谷大用躡手躡腳走進來,低聲說道。
朱厚照那一股氣立馬就飛快地散了,他甚至還有些難以言訴的心虛,坐在椅子上,捏著手中的摺子,猶豫問道:「有說是什麼事情嗎?」
谷大用委婉說道:「王首輔剛拿走了李首輔諡號的摺子。」
朱厚照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之前楊閣老對李首輔諡號的事情頗有意見,上了摺子,正是陛下手中的這一本。」谷大用提醒著。
朱厚照火急火燎把摺子扔了,和隱隱約約要掉下去的摺子大眼瞪小眼,隨後垂頭喪氣說道:「大明自開國就沒有文正的,文忠已經是最高了,不是很好嗎。」
谷大用低眉順眼,沒說話。
殿內沉默了好一會兒,谷大用站在一側,突然對著一側的小太監說道:「今日北風緊,門窗都去仔細檢查一下,別讓爺冷到了。」
朱厚照回過神來,連忙說道:「我都嚇忘記了,快把人請進來,再給她倒一盞熱茶。」
江芸芸一入內,朱厚照就先一步提醒著:「說正事哦,我事情很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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