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爺向來與眾不同,離經叛道,這些事情他做的全無仁義禮教的束縛,宮內的獨特的生存環境讓這位爺自來就是個霸道的性子。
近二十年的信任讓所有人都恍惚以為,這樣的君臣關係大概要一輩子這樣下去了。
江芸是不可撼動的存在。
可現在,這樣的關係出現了一道裂痕,這樣的痕跡還是以深得君心聞名的江芸親自劃下的裂縫。
她太著急了。
她太想要表現了。
張永心中激盪,卻又很快收斂心情,只是低眉順眼時還未說話,就聽到朱厚照抹了一把臉,低聲說道:「但她肯定不是那些人說的那樣。」
張永到嘴邊的話便緊跟著咽了回去。
朱厚照繼續拿起她重建水軍的摺子,仔仔細細讀了起來。
江芸的摺子一如既往的通俗易懂,且少有廢話,開篇就是直截了當的介紹情況,發現問題,提出辦法,展望未來,只這篇文章的最後,她寫道——變故在斯須,百年誰能持,水軍之衰,數年而已,外番之變,眨眼之間,一夕三變,人心驚疑,安於不妄起,永劫幾時沉,陰陽變化之際,萬事已有端倪,還請陛下聖裁。
「端倪?」朱厚照看著最後兩個字,似乎能感受到她下筆時澎湃的心情和急促的內心,不由用指尖輕輕撫摸了片刻,「水軍還真如此重要不成?」
安靜的乾清宮內,年輕的帝王坐在上首不知道自己手中這份摺子的重量,卻同樣感受到左右為難的處境。
「不若明日情閣老們來問問。」張永再一次提出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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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芸芸一早上來的時候,就看到首輔李東陽在小黃門的帶領下匆匆離開了,沒多久王鏊也跟著走了。
楊廷和不解:「最近可有什麼大事?」
「都安靜點才好。」梁儲平靜說道。
楊廷和一聽,便也跟著訕笑一聲,轉身回了自己的屋子,江芸芸心裡清楚這件事情,卻也沒說,也跟著回了自己的屋子。
一個時辰後,楊廷和和梁儲也跟著被叫走了,隨後李東陽和王鏊就憂心忡忡地回來了。
李東陽遠遠看了一眼江芸芸的院子,但王鏊悄悄拉了拉他的袖子,兩人便各自沉默回了自己的屋子。
身後的周發一看就借著給江芸芸倒水的時候,憂心忡忡安慰道:「剛才還看到兵部尚書帶兩位侍郎來了呢,不過陛下這麼看重您,肯定會找您的,說不定就是最後一個,讓您過去拿拿主意的。」
江芸芸笑說著:「少說話多幹活,別的屋子記得倒過去。」
周發憨憨一笑:「馬上就去。」
但是一圈人都叫完了,小黃門小腿肚子都走累了,江芸芸還是沒有被叫走,就連楊廷和下值時也忍不住扭頭看了她一眼。
王鏊笑說著:「你兒的婚事打算定在何時啊?」
楊廷和笑說著:「開春後再說,眼下冷,就不折騰新人了。」
「好好好,那我到時候可要喝一杯。」王鏊笑著把人帶走了。
楊廷和欲言又止,王鏊只是看著他微微一笑,他便很快也跟著不言語,隨著他離開了。
梁儲興致極高,難得精神抖擻地大步離開,他走後沒多久,李東陽也慢慢吞吞跟著離開自己的屋子,站在台階下看著隔壁屋子裡正俯身在整理摺子的江芸,輕聲嘆了一口氣。
江芸芸察覺到動靜抬起頭來。
李東陽看著她卻沒有走過來,只是搖了搖頭就離開了。
江芸芸垂眸不語,繼續整理手中的摺子,藩王的摺子在今日也都寫的差不多了,她要開始大框架謄寫條例了。
周發見人都走了,這才繼續端著飯盒走了過來,絞盡腦汁安慰道:「還是先吃飯吧,事情哪裡幹得完。」
「每日幫我拿吃飯也是辛苦你了。」江芸芸笑說著。
周發連連搖頭。
「怎麼鞋子髒了,快去換一雙來。」江芸芸又說。=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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