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東陽站起來相送,送到門口時候,突然看到路上花花綠綠的衣服,突然說道:「你最近有什麼感覺嗎,我是說,你知道現在京中適齡男子大都打扮得很是花哨嗎?聽說都是南直隸的風格。」
江芸芸茫然搖頭:「沒有注意過。」
李東陽意味深長說道:「那你好好注意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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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試的日子很快就來了,試讀卷官就是目前的大小九卿中抽調出來,難得是把首輔李東陽提議,把江芸芸也加了進來,朱厚照自然是直接同意了。
江芸芸還是第一次參加殿試,一時間頗為激動,但殿試頗為嚴肅,誰也不能亂走動,所以她也就當了一上午的柱子,然後等卷子收齊,稍微年輕一點的官員就被趕去讀卷了。
「這卷子哪裡能得到二甲第一的名次?」江芸芸一眼就認出這是誰的卷子,但並非她不願意給面子,實在是寫的頗為不能入目。
兵部尚書劉宇連忙湊過來,一看然後悄悄看了一眼焦芳,想了想還是替人人說話:「也是寫得可圈可點的。」
江芸芸挑眉,直接說道:「那我是不同意的,看看諸位的意見吧。」
眾人一看這邊有些僵持,就直接圍了過來,這裡的人大都是人精一眼就看出到底是怎麼回事,焦芳一時間臉色青白交加。
「要我說這水平能進會試都難。」江芸芸又大聲說道,「王閣老,此事算您失職啊,有人渾水摸魚。」
王鏊一看那字,立馬心裡笑開了花,但面上格外冷靜,含糊說道:「春秋課的事情我也是尊重批卷官的意見。」
「就該直接罷黜才是。」江芸芸又繼續說道,「傳出去貽笑大方,還讓人以為這次戊辰科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來呢。」
焦芳一聽,睚眥目裂,擼著袖子就要衝上去,劉宇一見,趕忙把人攔住。
「哦,還有這份。」江芸芸尤為決定不過癮,又從詩經中抽出一張卷子,「剛不小心經過看了一眼,也很一般。」
劉宇一見,原本還想勸人冷靜,一下子也是怒火中燒。
「哦,還有這個。」江芸芸飛快麻利的抽出好幾張。
「江秘書這麼厲害,這合該卷子都給你看算了。」劉宇咬牙說道。
江芸芸笑眯眯說道:「倒也不是不行,我前幾年在府學教學,一人看一個班的卷子,也不並覺得勞累。」
李東陽一聽就咳嗽一聲。
江芸芸就不說話了,也沒繼續抽出卷子:「那就這五份卷子吧,大家看看是不是要罷黜才好一些。」
眾人面面相覷。
王鏊眉心微動,看了一眼李東陽。
李東陽摸著鬍子,眉頭緊皺:「既然江秘書意見這麼大,大家也都看看,暢所欲言,不必有什麼忌諱,江秘書是個年輕人,說不定只是口味和我們不一樣,這文對她而言不好,對我們而言未必不好。」
內閣四位都沒先一步上前,底下的人也識趣,自己上去先看了,給領導開開路。
工部尚書李鐩是個耿直的人,上前看了起來,隨後一臉厭惡,直接說道:「我同意江秘書的說法。」
他一開口,剩下的人也依次看了過去,交頭接耳看了一會兒,很快就明白到底意欲何為,一時間也有些踟躇。
太子少保兼兵部尚書劉大夏站在最後面,看了一眼大義凜然的江芸芸,又看了一眼事不關己的李東陽,皺了皺眉。
「大家也都發表一下意見吧。」李東陽又說,「都是糊了名字的,為了國家選士,不可壞了清名。」
梁儲早就不爽之前會試被人壓著,立馬跳出來說道:「我也覺得這幾份卷子還未達到登堂入室的地步,也該回去好好做準備。」
「到底都是殿試了,一下子罷黜五份,是不是太多了。」也有人如此說道。
「可不是,意思意思,罷黜一份就算了,江秘書,自己挑一份唄。」
「要我說這些都是濫竽充數之輩,就該全都趕出朝廷。」 刑部尚書王鑑之大聲反駁著。
一時間大殿充滿了議論之聲,焦芳簡直是氣得七竅生煙,劉宇則是手腳發涼,不敢多話。
這事大家看得明白,那是這幾份小輩的卷子,打的分別是他們背後大人的臉。
有些人早就看不爽,奈何難以抗衡,只能視而不見,現在有人跳出來了,大家權衡利弊了片刻,突然發現,原本內廷那股無堅不摧的力量也不是這麼兇悍。=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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