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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芸芸青天白日深深打了一個寒蟬。

「你是不是都算好了啊?」陳靜說回正題。

江芸芸頭也不抬說道:「什麼算不算好,太過封建迷信了,我一個清清白白讀書人,不搞這一套哈。」

陳靜一臉不信,但有些話說出來也沒意思,就知道說起最近的新鮮事——二皇子要跟著東宮侍讀那套班子繼續讀書。

江芸芸咧嘴一笑,隨後露出哭笑不得的樣子:「二皇子可不愛讀書,這事苦了他了。」

「你和二皇子關係也這麼好啊。」陳靜嫉妒壞了。

二皇子年幼,先帝賓天時還不滿十歲,這些年一直養在深宮,見過的人屈指可數,現在皇宮裡傳出這個訊號,不得不讓人多想。

畢竟陛下到現在也沒有大婚的想法。

江芸芸坐在夏日的樹影下,伸手抓住飄進來的柳絮,隨後又輕輕把它送走:「你好好做官,往京城去了,也能見到二皇子,二皇子實在是個極好的小孩。」

陳靜盯著她指尖的柳絮,半晌之後才說道:「這個情況入京,未必是好事。」

「那就再等等。」江芸芸看也不看就把手中的卷子劃上一個鮮紅的大叉、

「這是做什麼!我可是請你來當夫子,不是叫你來欺負人的!」陳靜一看就不高興阻止著。

江芸芸直接把那篇卷子,遞給他看,一臉嫌棄:「今年鄉試,就這個水平拿出去和大家同台競技,我們揚州要被人笑死了,倒數!」

陳靜無奈:「南直隸考風實在太盛了,別說池州府、太平府、寧國府,就連蘇州府,我們也不好考啊,我們今年啊,只要爭取不是倒數前三就行。」

江芸芸冷笑一聲:「沒出息。」

陳靜抱著手臂,突然說道:「哎,小狀元,你不是輔導出很多進士了嘛,有沒有興趣為你的家鄉添磚加瓦啊。」

江芸芸批改卷子的速度極快,秉持字難看零分,狗屁略通零分,詞不達意零分,情緒打過文字零分等原則,一疊卷子很快就批改完了。

她的課因為上課有趣,引經據典,不限課堂名額,早到早讀等原因,上課的人極多,但又因為試卷打分標準嚴苛,課堂提問太過隨機,所以能在她混到一個及格,那在學生中是完全屬於優秀,能大吹特吹的那種。

「現在有些學生見了我也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江芸芸嘆氣說道,「之前叫他們跑圈,願意跑的人都寥寥無幾。」

陳靜大手一揮:「蠢學生,你莫理他。」

「我現在還在守孝呢,一直插手府學的事情也不好。」江芸芸大眼珠子直勾勾地盯著陳靜看,嘴裡卻一臉為難。

陳靜咧嘴一笑:「我選一個好說話的新教諭。」

兩人對視一眼,突然齊齊露出燦爛的笑來。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快樂。

兩人不約而同想道。

—— ——

揚州府學的學子開始過上三日一小考,五日一大考的好日子。

試卷由江芸親自主編,各大學長潤色,大小月考排名貼公告欄,三次不參加者直接取消增生和廩生的身份,新任增生和廩生以成績論,一開始還學子們到處都在抱怨抗議,奈何上到知府,下到學長態度都格外強硬,他們不好心不甘情不願去考試了。

「難就對了,試卷是那位煞神出的!誰家好人一個月考卷子考的人想死啊。」

「我之前聽說,那位可是培養出很多進士來的,揚州那個霓裳閣老闆的孫子,現在在京城做主事的徐經,你聽過沒,都說是被她拉扯起來考上進士的。」

「都是騙人的,只是關係好所以你們就攀扯到一起。」

「你不信正好,我少點壓力,我這輩子還沒見過狀元呢,我去問問題了。」

府學學子一時間氣氛熱烈,但是他們的成績卻是有了顯而易見的進步,再也無心尋花問柳,不務正業了,畢竟誰也不想自己的名字被掛在最後面丟臉。

最主要的是課程真的太緊了,那個課表早上四節,下午三節,鼓勵大家晚上自習,大家也實在是沒空去外面玩,當然你要是出門,學長們也是不阻攔的,只要你自己不介意摸底考試的成績。

這些人一邊心裡還有些不服氣,一邊腳步很誠實地往江芸芸的辦公室跑,甚至還會有人悄悄上門拜訪。

江芸芸甚至為了這些人在前院也擺了桌椅,沒多久就被人坐得發亮了。

「老師,你最近都忙著上課,不理我了。」顧知見一波學生走了,立馬趴在江芸芸胳膊上黏黏糊糊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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