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警告地看了一眼江芸芸。
教諭也緊跟著對這些學生們打了個眼色:「就事論事就是,不過是了解一下江夫子的教學水平。」
「智子疑鄰的故事。」江芸芸看向那個似懂非懂,一臉嚴肅的年輕人,笑說著,「這位同學不妨仔細看看。」
「江其歸!」陳靜眼皮子一跳,咬牙切齒喊道。
江芸芸聳肩,微微一笑:「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人總是要跳離頭頂的井口,去看更大的地方,才能消除偏見。」
「如何斷定我們的是偏見,而您的不是?」有人質疑,「錦衣衛形勢人盡皆知,一樁樁一件件,可有一件冤枉了他們,何來是我們跳出井口,而非是他們仁心做人,難道老師說的就不是偏見。」
「偏生迷,迷生執,執而為我,不復知有人,也許是老師走入這一步呢。」
台下議論紛紛,各抒己見,江芸芸卻是微微一笑:「欺人者易,自欺者難,我經過數次錦衣衛,也去過詔獄,想來也是有幾分立場說幾句的,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已。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已。故有無相生。」
她看向台下的讀書人,竟多了一絲為人師長的欣慰。
思則睿,睿作聖。
至少這群讀書人在這一刻是真的踐行了讀書的真理。
「山中人不信有魚大如木,海上人不信有木大如魚。」她低聲說道,「天下之水,莫大於海,諸位,去看看大海吧。」
—— ——
「好端端提什麼錦衣衛啊。」眾人送去後,陳靜拉著江芸芸抱怨著,「你想嚇死我啊。」
江芸芸背著小手,笑眯眯說道:「你不是想拿我去試探一下朝廷嗎,你放心,過幾天就能看到成果。」
陳靜和她四目相對,最後訕訕移開視線:「你,你,你還怪好的嘞。」
「還行吧。」江芸芸摸著面前的桌子,興奮說道,「哎,我以前都是站在這裡聽學長批改作業的,我現在自己坐在這裡了,真神奇啊。」
她上上下下摸了一遍,然後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以後的同事。
誰知,同事們一個個都避開她的視線。
江芸芸失望極了。
「你還記得你在守孝嗎。」陳靜忍不住提醒道,「以後有課就來,沒課回家去。」
江芸芸更失望了,小眼神跟個小水波一樣,都要溢出來了。
陳靜欲言又止,然後把人丟下自己走了。
——實在是惹不起這個小刺頭。
學長們也都是有課的,夾了書,都溜了,也不敢和這個剛殺了滿員銳氣的小刺頭說話,頭也不回就跑了。
江芸芸欲言又止,看著空蕩蕩的辦公室,只好嘆了一口氣,準備自己先去府學逛逛。
「江秘書,為何要替我們說話。」走到半路,錦衣衛百戶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跟在她身後不解問道。
江芸芸笑說著:「錦衣衛有錦衣衛的職責,只要你們不是弄權亂政,那不過是從皇宮裡伸出的一根枝丫而已,我譴責你們,毫無意義,就像如今京城的風波一樣。」
百戶注視著面前的女人,有一瞬間的啞然。
他是早早就聽過江芸的名字,實在是太有名了,十三歲的南直隸小解元鼎鼎大名,後來又從謝老大口中超級有意思的人,姜磊整日掛在嘴邊的好官,就連一向嚴肅的指揮使牟斌說起她也是一臉敬佩。
他這次也是抱著懷疑的態度跟了過來。
她很安靜,時常一日說不上幾句話,這和在京城時,幾次三番和百官大戰三百回合的氣勢截然不同。
她很愛睡覺,一有空就躺在躺椅上閉目養神,這有和京城百官口中好似不睡覺,整日處理摺子的樣子全然不同。
但她還是很聰明,遠在京城還能運籌帷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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