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芸芸點頭, 打量著這件屋子,突然好奇問道:「怎麼不把我關進詔獄裡啊。」
牟斌震驚,隨後哭笑不得:「江學士還想進那種地方不成?」
「那不要的。」江芸芸搖頭, 但又老實交代,「好奇而已。」
「是陛下親自囑咐的, 雖說曹家是您外家, 按理應該一視同仁, 但畢竟江家情況複雜,你生母早早分家別居,且你自來和嫡妻那一脈並不親厚,多年來也沒有靠曹家做事,進不得那些地方。」牟斌解釋著。
江芸芸飛快得給陛下拍了拍馬屁。
牟斌笑:「而且太子殿下聽說後,大晚上跑過來非要卑職照顧好您。」
江芸芸又趕緊編了兩頂高帽給太子殿下和牟斌帶上,非常能屈能伸。
牟斌聽得直笑:「那就不打擾江學士休息了。」
這事其實明眼人一看也就清楚,和江芸的關係不大,十有八九是曹家狗急跳牆,但事情偏莫名其妙鬧得這麼大,京城風言風語的,錦衣衛也不得不把人暫時關起來。
等人走後,江芸芸坐在屋子裡發了一會兒呆,想出門,又見門口守著兩個錦衣衛,她只好又灰溜溜回去了。
「也不知道周笙那邊什麼情況。」她嘟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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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笙一開始看到錦衣衛,還沒開始問就先慌了,但是等錦衣衛說起曹家的事情,她就又冷靜下來了。
「確實有過生意往來的,曹家是南直隸最大的布匹商,我在揚州開店肯定是避不開他們的。」周笙柔柔解釋道,「但我們都是正兒八經做的生意,帳本都在這裡。」
陳墨荷連忙把帳本遞了過來:「我們做帳可是乾乾淨淨的,您看看,一筆一筆的,都記得清清楚楚的。」
錦衣衛對周笙還是比較客氣的:「這冊子我們可以拿回去核對嗎?」
「自然可以。」周笙說。
「那你們平日裡和曹家可有往來?」錦衣衛接過冊子後故作不經意問道,「之前誥命的事情,兩家沒有湊到一起吃吃飯。」
周笙搖了搖頭:「我很少出門,曹家主家也在南直隸,在我別居之後,我們從未見過面。」
「從未見過面?」錦衣衛重複了一句,「可我瞧著曹家對你的事情頗為熟悉。」
「說起這話我就不得不多嘴說幾句了。」一直沒說話的陳墨荷忍不住大聲嚷嚷著,「曹家整日盯著我們,我們想著不能給芸哥兒惹麻煩,已經小心避開他們了,尋常都是大門緊閉,不輕易外出,但他們還是暗搓搓在外面說我們的壞話,若非夫人一直攔著我,我定是要給他們點顏色看看的。」
錦衣衛點頭表示理解:「那你們可有和江學士反應過這個問題?」
「沒。」陳墨荷嘟囔著,「夫人不讓。」
「不算大事,他們愛看就看,我們問心無愧的。」周笙溫柔說道。
錦衣衛笑說著:「周夫人性格大氣,脾氣也好,江學士真是隨了您。」
周笙抿唇笑了笑。
「那秦家的那些生意呢?」錦衣衛話鋒一轉,「您和秦家的生意往來如何?」
「其歸和林家的思羲是好友,我能在揚州紮根也多虧了秦夫人的照顧,一開始起步也是秦夫人帶著我的。」
「那你們日常可有往來?」錦衣衛又問。
「有的,逢年過節,開宴邀人,都會送禮往來的。」周笙老實說。
錦衣衛眼睛微亮:「送禮,你們送什麼禮。」
「有禮單的,都是普通的東西。」周笙鎮定說道,示意陳墨荷再把禮單也拿出來。
錦衣衛接過一看,確實都是普通的東西,布匹綢緞,瓷器玩具等等,最貴的則是一株野人參。
「這事我之前聽聞其歸病了,為她討要的。」周笙解釋道。
這次來的錦衣衛是專門干審訊的百戶,手段了得,提取幾個信息後,又反反覆覆詢問了不少內容,最後起身說道:「打擾周夫人,我們也是公事公辦,還請不要介意。」
周笙也跟著起身說道:「不礙事,你們也大老遠來辛苦了,我讓人在富貴樓置辦了一桌席面,若是不嫌棄,就去吃兩口解解乏。」
錦衣衛笑著點頭:「那就有勞了。」
「這個周夫人瞧著和江學士一樣,說話斯斯文文的,這一輪問下來也看不出什麼問題。」出了門後,他身後的人不解問道,「就是一開始怎麼這麼緊張。」
為首的錦衣衛沒說話,只是走了幾句,囑咐道:「留幾個人看著,另外她說的曹家有人一直盯著她們,你們也要注意一點。」
「行,林家還去嗎?」有人問。
「去,但不是現在。」百戶說。
「那我們去富貴樓吃飯嗎?」有人搓著手,激動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