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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一瞬間的冒出來的憤怒,卻又被面前冷淡的目光牢牢釘在原處。

他想反駁,想要大聲反駁,卻又覺得冷汗淋漓,一顆心直勾勾地往下掉的。

——當然不是這樣,我這麼努力考上科舉,也是想為了給大姐撐腰的。

——你江芸,好狠的一條心,誰也不能把你拖累,憑什麼這麼揣測他。

「你回頭看看你的姐妹兄弟吧。」江芸芸安靜地注視著面前被層層束縛的年輕人,聲音溫和,「那個家裡,人人都很痛苦,不是只有你是最痛苦的,你要做的是找回你自己,你的姐妹同樣也是。」

江蒼呼吸急促,唇色蒼白,偏那雙眼睛黑到嚇人,直勾勾地盯著江芸芸看,痛苦嫉妒,憤怒麻木。

——他憑什麼這麼說他。

他江芸不過是運氣好,得了一個狀元老師,考中一個狀元。

他可以不帶任何顧慮地做任何事情,所有人都會為他開路。

江蒼已經不記得以前的日子了,只記得十一年前的午後,他突然聽到這個名字,往後的十年間,他開始噩夢一般,無數次聽著他的名字在耳邊迴響,次次都要被人比較,日日都要和他爭個高低,隱忍了多年的不甘和嫉妒再也壓抑不住,再一次冒出頭來。

那他呢,他到底是哪裡做不好,三歲開始啟蒙,他不敢停下一日去休息,不敢做錯一件事情,不敢回頭去看任何人,怎麼,怎麼就一直趕不上他。

明明十歲前的江芸他從來不會放在心上。

現在,這人憑什麼這麼理直氣壯教訓他。

江芸芸低下頭來,半晌沒說話。

她對江蒼甚至曹家都沒有任何怨恨,甚至還有些憐憫。

被裹挾的窒息已然痛苦,更不敢想,若是親人宛若蟒蛇一般糾纏著自己,又該要如何喘氣。

哪怕是他人嘴裡的隻言片語,江芸芸也能感受到江蒼身上莫大的壓力,幾乎能把這個瘦弱的年輕人擊垮,以至於在聽聞他得償所願時,只覺得慶幸。

但江蒼的行為,她又是格外失望的,他被利益滋養,便被利益驅使,成了利益驅使下的一把刀,他明明已經很痛苦,卻他看不到兄弟姐妹的犧牲,看不到其他人的痛苦。

他為什麼不去救一直護著他的江湛,為什麼不擋在一直信任他的江漾面前,他甚至不去拉一把已經走向墮落深淵的不知事的江蘊。

他年輕時明明敢很勇敢地擋在他姐姐面前的。

兩人面對面站著,一人沉默,一人憤怒,夏日的日光落在兩人頭頂,恍惚間讓人辨不出臉上的神色。

當年在揚州時候,無數次他們都是這樣無言對站著,這一次依舊如此,卻又再也不復往日心照不宣的沉默。

「江縣令,回頭看看吧。」江芸芸率先打破沉默,低聲說道,隨後繞過他,踏出門檻,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江蒼看著她大步離開的背影,只覺得激憤交加,眼前一黑,竟然直接倒了下來。

——我怎麼回頭,我到底要怎麼回頭。

——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他們滿意。

—— ——

四月底,隨著陛下嚴禁誣告的政令出台,緊接著又添了十來個罷官名單後,江芸芸也跟著順利回到吏部考功司,眾人本來還在嘰嘰喳喳說著話,一看到他來了,就立馬閉嘴,眼神躲閃地看著她。

「怎麼了?」江芸芸不解。

「聽說你把你哥氣暈了。」葉懿雖說和他不太合,但是耐不住實在八卦,腦袋一湊,眼睛一閃一閃的。

「我還聽說你和小野貓大戰三百回合,臉都被抓花了。」另外一位主事也湊過來,眼神上上下下打量著,意味深長。

江芸芸震驚:「都是哪來的謠言。」

「當真不知?」葉懿充滿懷疑地打量著他,「最近的消息都沒聽聞?你最近都不出門?外面可太熱鬧了。」

「在家抓真貓呢。」江芸芸老實巴交說道,「平日不愛出門,不太關注外面的事情。」

「真貓啊,原是個貓奴。」主事嫌無趣,坐了回去,連連嘆氣。

葉懿半信半疑:「你當日先走之後,你哥吐血暈倒了。」

江芸芸更震驚了,眼睛瞪得圓滾滾的,瞧著是真的不知道。

「我就說江學士平日裡就不愛出門,估計什麼消息都沒聽到呢。」文辰芳連忙打著圓場,回頭又對江芸芸提醒著,「那你這個做弟弟的可要去看看了,不然回頭都要罵你不敬兄長了。」

江芸芸有點心虛,她萬萬沒想到江蒼心理防線這麼脆弱,說兩句怎麼就氣得吐血了,這回頭曹家不把這事牢牢記在她頭上。

「這都是什麼事情啊。」她苦著臉嘟囔著。

她坐下來發了一會兒呆,在眾人隱晦的打量中,面無表情說道:「這麼閒的就現在開始幹活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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