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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芸芸又沒說話了,抬眸看向他。

沈墨被那漆黑的一眼看的立馬站直身子,一股子火也熄滅了,磕磕絆絆說道:「我,我胡說八道的。」

江芸芸收回視線:「現在的院使或者院判是誰?」

「承德郎太醫院判劉文泰,院使是方賢。」沈墨小聲說道。

江芸芸點頭:「所以給顧侯看病的是?「

沈墨立馬苦著臉:「別問我了,我不敢說,我怕你害我。」

江芸芸輕笑一聲,可有可無地笑意:「那你別跟著我了,回頭你叔要打你了。」

沈墨哎了一聲,小碎步跟在他身後,愁眉苦臉:「顧侯要是真有事,你有氣也別沖太醫院撒啊,都說四大不靠譜事情——翰林院文章,武庫司刀槍,光祿寺茶湯,太醫院藥方,做太醫已經很倒霉了,整天擔心給這些貴人治壞了,還要被文官罵妖言惑眾,占著四品的門檻,誰也上不去,而且錢也沒多少,都是靠一口氣吊著的。」

江芸芸安靜聽著,隨後站在一處的遊廊下。

站在二門的拱門前就能發現今日太醫院為何如何熱鬧了。

——原是今日天氣好,正在曬藥。

「你們找誰?」有個頭髮花白的人看到兩人好奇問道。

「你不是沈熒的侄子嗎?」也有人認出了沈墨。

「沈熒不在,今日休息了,你不知道嗎?」又有人說。

沈墨沒說話了,悄悄躲到江芸芸背後。

眾人瞭然,去看江芸芸。

一群頭花花白的老頭,齊齊眯眼去看江芸芸,摸著鬍子,面面相覷,一時間忍不住這人是誰。

「江,江學士。」身側傳來猶豫的聲音。

江芸芸扭頭去看。

正看到一個留著山羊鬍,穿著深藍色的衣服中年人正捏著一本書,猶猶豫豫看向她。

「劉文泰。」沈墨在背後嚼舌根,聽上去是不喜歡面前之人的,「估計滿院就他認識你。」

江芸芸的目光透過漫漫長廊,最後含笑點頭:「劉院判。」

劉文泰一見她就先變了臉色,抬腳就想走。

「陛下有意重新官修本草,院判不是寫了摺子自請嗎。」江芸芸淡淡開口。

劉文泰腳步一頓,隨後腳步一轉,熱情說道:「江學士是來視察工作的啊。」

江芸芸笑著點頭:「陛下對此也很看重,今日有空,便親自來看看。」

劉文泰一聽,眼睛都亮了:「好好好,江學士這邊請。」

沈墨本打算跟上去的,但順手被邊上的老太醫一把薅住拉走了。

「陛下真的很看重重新本草的事情?」

「這個編撰的人怎麼挑選啊?」

「編成了是不是也會給我們賞賜啊。」

「難道江學士也懂醫學?」

「無事不登三寶殿,我怎麼覺得江學士有點奇怪啊。」

沈墨有苦說不出,只能吶吶地到處敷衍著。

屋內,劉文泰請人上座,江芸芸也不客氣坐了下來。

劉文泰讓人去找本舊本草書後,就開始說起自己工作的辛苦,草本重修的重要性,為國為民的大好事,原先還是一邊說一邊去看江芸芸神色的,看她和顏悅色,笑眯眯的樣子,興頭越來越大,越說越起勁。

直到吏目把書籍送上來。

「江學士也懂醫學?」劉文泰故作不經意問道。

江芸芸笑著翻看目錄,搖了搖頭:「不懂,但想來也無礙。」

「是是,江學士如今也忙得很,哪裡能事事都懂啊。」劉文泰殷勤說道,「您是狀元,肯定一看都會。」

江芸芸把冊子合上,和顏悅色說道:「回頭把這冊子一起送到內閣里去,不然你單一個摺子,我們也不好做評價。」

門口眾人一聽也跟著交頭接耳。

「是是是。」劉文泰激動壞了,連連點頭。

「今日一見劉院判只覺得眼熟。」江芸芸話鋒一轉,笑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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