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過得太好,皇帝肯定要忌憚一二,但藩王現在房子都破了,皇帝又開始心疼了,覺得對不起列祖列宗了。
「你說他好端端提起江芸做什麼?」朱佑樘敏感問道。
陳寬最近剛回到陛下身邊,哪怕再不喜歡江芸也只能老老實實說道:「聽聞江學士年少時曾在江西白鹿洞學院讀書。」
朱佑樘點頭:「是了,想起來了,我記得寧王也說過此事,不過那時他也沒提幾句,朕就忘記了。」
「難道是南昌的主官對藩王不好,不然為什麼提起江芸之前在瓊州蘭州的事情?」朱佑樘很是敏感,繼續追問道。
他是最不喜主官故意苛責藩王的,每年都會處置不少這樣的官吏。
陳寬嘴巴發苦,他其實特想給人穿小鞋,但介於陛下現在對江芸實在看重,要不是時機不對,不然很難成功。
陳寬只好咬著牙,柔聲說道:「江學士威名赫赫,說不定是傳到南昌了呢?」
朱佑樘一想覺得很有道理,摸著鬍子笑了笑:「說不定還真是,江芸是個有真才實學的人。」
「不過南昌這麼多官員彈劾就算了,南京的官員怎麼又有插手啊。」朱佑樘又提出疑問。
「南京距離南昌不遠。」這一點陳寬是老實說的。
朱佑樘有點不高興。
這些官吏不好好做事,整天盯著藩王做什麼,鬧了幾個月都不消停。
「江學士既然在江西待過,也和寧王有幾日同窗情意,說不定請他來具體問問呢。」陳寬眼珠子一轉,和氣設下陷阱。
江芸這脾氣大概是看不慣藩王的,陛下又一向以藩王為重,說不定今日還能吵起來,只要陛下不高興了,那他就有機會了,他一定努力給江芸這個禍害上眼藥。
江芸芸入內後,乖乖行禮後站在一側。
朱佑樘直接把基本摺子遞了過去,江芸芸一抓第一本,豁,朱宸濠的。
裡面的內容乍一看很是謙卑,提的要求也瞧著是燃眉之急,但按照江芸芸對這瘋子的了解,十有八、九全是么蛾子,沒一句是真心的。
——就憑他讀書時把所有小弓都買走了,瞧著哪裡像王府沒錢的樣子。
江芸芸對此事耿耿於懷。
她懶得仔細看這謊話連篇的摺子,所以大致看了一眼就開始看第二本,是江西巡查御史王哲的彈劾摺子,他的主體其實不是罵朱宸濠,而且彈劾怙勢驕縱的鎮守太監董讓,但文中提了一小段——寧王和董讓相交甚密,時有往來,欺壓百姓。
江芸芸開始看第三本。
江西巡撫林俊倒是直接彈劾寧王宸濠貪暴,侵害民利,以成大患,甚至點明如今南昌匪患橫行,就只因為這位王爺坐擁王號,驕橫莫制,列舉十大罪狀——第一強占土地,肥田數不見數,第二轉租於民,所收之稅高人數倍,第三和悍匪豪強私交甚密,毫無仁王典範……
摺子里洋洋灑灑罵了十條,總而言之就是民不能堪,南昌城外的丁家山一直有匪患,裡面的人都是為了抗拒王府田租的窮苦百姓。
總而言之一句話:南昌要完了啊,有這些個蛀蟲在。
因為罵得過於犀利,江芸芸看完也忍不住咂舌,悄悄看了眼朱佑樘。
朱佑樘瞧著果然不是好心情的樣子。
她又去看第四本,是南京御史的摺子,罵得也是朱宸濠,說南京城多了不少流民,全是南昌城的,都是被朱宸濠搶走土地,無家可歸,所以來告狀的,這裡面還提了一句江芸。
——他們中有不少人是想來找江芸主持公道的。
江芸芸輕輕嘆了一口氣。
「江學士嘆什麼氣?」一直觀察她的朱佑樘問道。
江芸芸溫溫和和說道:「唯恐辜負百姓期望。」
朱佑樘看不出是真是假,有點陰陽怪氣說道:「還以為是對寧王有意見呢。」
江芸芸微微一笑:「單憑摺子上打幾句話難以斷案。」
朱佑樘滿意點頭,話鋒一轉:「不是說你和寧王一起讀過書嗎?」
江芸芸平靜說道:「當日寧王在白鹿洞學院隱姓埋名,微臣是很後面才知道的,沒多久前寧王就病了,寧王回去伺疾,此後不曾再見過。」
朱佑樘琢磨出不對勁,好奇追問著:「怎麼聽上去你不太喜歡他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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