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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芸芸微微一笑,四兩撥千斤:「微臣和寧王雲泥之別,平日裡也很少說話,算不上喜不喜歡。」

朱佑樘點頭表示理解:「聽聞你讀書時格外認真。」

權貴什麼德行他其實也清楚,江芸這性子不和他交往也完全說得過去。

——沒打起來就很克制了!

「江學士對此事如何看?」

等江芸芸把所以摺子都看完了,他這才問道。

江芸芸如何看,她閉眼看都知道朱宸濠能是什麼好東西。

不過陛下這麼問,就代表十有八九不想聽到這話。

但要她違心去夸朱宸濠,她肯定是做不到的。

「其餘大臣的話需要更詳細深入的檢查,微臣只能就事論事就寧王府的摺子說上一說。」江芸芸一本正經說道。

「哦,說來聽聽。」朱佑樘來了興趣問道。

江芸芸微微一笑。

這些年的朝堂學習,江芸芸已經深知在皇帝面前論爭藩王的事情,要是用以死相逼、口出惡言的兇狠模樣,那陛下十有八、九是要惱怒的,且大抵是要把你趕走的的,所以她一定不能開口就把人定型成一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要循循善誘。

所以江芸芸緩緩開口:「當年求學時,聽聞寧王端莊守禮,經文通達。」

她定下一個基調。

寧王是個通情達理的人。

這話一出,朱佑樘的臉色立刻好看了點,這幾日人人都說寧王作奸犯科,乃是兇惡之人,他一直心中頗為不悅。

太、祖子嗣,雖有些問題,但也不至於如此不堪入眼。

文官自來不喜勛貴,難免捕風捉影,誇大事實。

江芸芸繼續開口,下一步要先表明自己的態度,錢肯定是不能給的,但肯定不能說自己不能給。

「這些年雖年豐,但六部用錢之度卻並未縮減,四處要錢,王府規格自然需要維護,但王府臉面還需王爺自己遮掩,陛下乃萬民之主,若是每位藩王都如此行事,陛下之憂何來排解。」

江芸芸一臉擔憂:「年前已經定了今年開支用項,突然這一大筆開支,要從哪裡支取,且還要千里迢迢去燒制磚塊,砍伐木頭,百姓徭役不斷,農耕又如何安排,今年的稅賦又如何繳納,這耽誤的可不是一地的百姓,壞的是國家下年的生計啊。」

她話鋒一轉,用更是憂慮的口氣說道:「這寧王罵名如何能擔啊,傳出去丟的也是陛下的臉面啊。」

朱佑樘一聽如果皺了皺眉。

江芸芸話鋒一轉,溫和說道:「幸好寧王自來明理,聰察識事,只要把此事清晰明了說給他聽,寧王定然會明白陛下之苦心。」

朱佑樘猶豫說道:「朕還是先讓戶部把今年開支送上來一份。」

——行,還不死心!

江芸芸開始大誇特夸陛下聖明,但這眼藥水不能停在這麼點到為止的地步,所以她話鋒一轉,繼續憂國憂民說道。

「多年前微臣在江西讀書,便覺百姓困苦,如今更聽聞盜賊四起,越發感懷民聲多艱難,若是江西公私盈餘,署官定然不會讓藩王住宿艱難,且江西全省如此多的藩王子嗣,要是開了先例,今日修府,明日修墳,後日又要娶親生子,那這錢到底怎麼批,若是厚此薄彼,陛下如何和列祖列宗交代。」

她瞧了一眼陛下陷入深思的模樣。

果然只要說起從自己兜里掏錢,再大方的人都要思考一二。

「朝廷官員下放到各處是為了維持地方治安,為國家安民撫民,當年微臣就讀之書院四下艱苦,仍是自籌自建,不敢耗民生一毫,唯恐增加百姓負擔,能遇上如此山長真是微臣之幸,如今江西若是谷糧盈餘,軍俸生計到位便罷了,可現在情況偏是到處都需要錢銀救濟的,寧王府上有屋瓦遮蔽,下有米糧盈腹,太、祖之子嗣應當明太、祖之志才是。」

江芸芸循循善誘,層層遞進,說得無不令人深思感動。

朱佑樘果不其然跟著嘆氣。

「可寧王多年來都不曾開口,今年不過是修繕王府,我這段然拒絕……」

江芸芸瞭然。

懂了,陛下愛面子,不好開這個口。

江芸芸飛快給陛下一個台階下了。

先是飛快基礎賢王例子,大誇特夸寧王定然是能明白陛下御極九州的不易,寧王孝子賢孫應該是秉承太、祖之風,勤儉一點才是。

最後她話鋒一轉,循循善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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