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看看。」傅瀚出聲說道。
「曰川兄。」張升猶豫,「若不是我們部門的差事,拆了怕……」
「送過來就是我們的。」傅瀚坐了下去,開始揉著膝蓋,「我們要看內容,不是看名字。」
張升羞愧說道:「大宗伯說的是。」
焦芳在邊上直撇嘴,看誰都不順眼。
傅瀚溫和安撫著:「我並非訓你,只是既然送過來了,總要看一看才能辨認對錯的,真要是錯了,我們也有話送回去,免得被人說是推卸工作。」
「快打開看看,真想看看漳州到底怎麼樣了,內閣瞞得水泄不通的。」焦芳的腦袋先伸了過來,一臉好奇,「不會是開海要忘了吧。」
傅瀚一聽就忍不住皺眉。
——焦芳這人的嘴,實在是讓人受不了。
那邊兩人一看內容,焦芳先嗐了一聲,縮回腦袋,神色不悅:「竟還真的是我們的事情。」
張升則眉頭緊皺:「好奇怪的事情。」
傅瀚伸手:「拿來我看看。」
他接過來一看,瞬間煥然大悟,喃喃自語:「原是如此。」
—— ——
京城這邊不安分,漳州那邊卻也是兵荒馬亂。
懷遠驛市舶司太監的一樣東西丟了!!
「找啊!找不到把你們都殺了。」那太監暴跳如雷,對著地下跪著的人惡狠狠說道。
「不過是一張外國勘合,丟了便丟了唄。」有人小聲說道。
那太監直接一腳把人踹倒,冷冷說道:「你懂什麼,蠢貨,快去找。」
「最後一個看的好像是黎循傳。」又有乾兒子上前,殷勤說道,「當時大家都喝得七七八八了,就他滴酒不沾,什麼清高樣,別是他拿走了。」
那太監臉色狠戾:「去,把他給我抓過來。」
小黃門們齊齊應下,飛揚跋扈來到驛站卻發現人去樓空了。
「壞了,去,去,立馬去南直隸給老祖宗報信。」市舶司太監警鈴大響,立馬拍腿說道,「速,速啊。」
第三百八十七章
傅瀚手裡的摺子寫的是漳州前些日子收到一個勘合, 原是一艘自爪哇駛來的商船靠泊廣州海港口,有三人手持勘合,自稱是爪哇使臣,請求入貢。
入貢就是請求准許將一船貨物在城內貿易, 若是賣不出去朝廷會高價收購, 且最後結束貿易後朝廷會給予數倍的金銀財物等返還給他們。
這本是一件常事, 高皇帝立國之後把十五國列為「不征諸夷」, 且確定「厚往薄來」的朝貢原則,隨著國家對外海上政策的逐漸收緊, 朝貢成為這他們同中國進行貿易往來的唯一手段, 雖然後期政策也跟著一路被限制,但要是真正兒八經來入貢,也是時常有之。
但這事奇就奇在, 三個自稱爪哇使臣的人兩個姓李一個姓周, 且有通曉南方語言的通事還辨別出, 兩位李性說話帶有明顯的江西口音, 陳性則是福建口音, 這兩人的生活做派瞧著和漢人也無異議。
可即便如此, 他們既然持有朝廷頒發的勘合,廣東有司就不得不把他等當作外使來接待,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沒人看得出勘合的真假。
勘合是是一張紙質文書,那張對半裁開的紙張上,用朱紅色墨汁蓋:某字某號的騎縫章, 一張為勘合,一張為底簿, 核對時將兩半文書合在一起, 通過對其印識字號與內容, 進行比較、勘驗,以辨別真偽、防止欺詐。
勘合要滿足三種要素:一是半印,也就是騎縫印;二是字號;三是底簿與勘合紙,三者缺一不可,尋常人難以仿製。
現在禮部手中的是一份朝貢勘合。
「哪也該是直接通過太監,送到內宮才是。」左侍郎張升猶豫說道,看了一眼傅瀚。
如今市舶司的總管是來自內廷的太監,陛下的心腹。
「糊塗話。」右侍郎焦芳點了點封面的黃痕,「這不是就是從內廷遞出來的嗎?」
張升剛想回答是啊,但轉念一想:「不對啊,這是黎御史的摺子,怎麼會遞到內廷去。」
這話一出,屋內三人都不說話了。
「是不是這就是傳說中的密折?」焦芳開始仔細研究著摺子,「我是沒這個資格的,兩位兄長可有資格。」
張升對他這張嘴無話可說,只好扭頭去為看自己的主官。
「不清楚到底如何遞上去,但如今這東西就在我們手中。」秋日寒意深深,大堂還未開始點炭,便總有數不盡的寒意涌了過來,傅瀚揉著膝蓋,「內廷如今就一個意思。」
「查驗。」兩位侍郎喃喃自語。
「我們禮部還真成查驗司了不成,去年的玉璽,今年的勘合。」焦芳不悅說道,「這不是總是讓我們擔責嗎?」
「有勘合則勘合,這是禮部的職責?」傅瀚問道,「勘合呢?」
張升回過神來:「是啊,勘合呢?」=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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