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東陽沒好氣說道:「當然不關你事,當時你應該在徽州。」
江芸芸連連點頭。
「說起來也是一樁無頭公案。」李東陽揉了揉額頭,「自己看去吧。」
他從袖子裡掏出一本摺子遞了過去。
江芸芸打開一看。
江芸芸大為吃驚。
簡單來說,原來這個鄒魯原本在蕭山做官時和一名被貶官為民的御史有了糾紛,兩人曾經都是御史,手中把柄不斷,幾段糾紛中,鄒魯動了殺心,抓著被赦無驗的罪證就要把人送去廣西,然後路上讓解差一路折磨,一個七十歲的老人就這麼在半道上一命嗚呼了。
鄒魯這人原本想趕盡殺絕,誰知道風聲走漏,何家的一個兒子跑了。
現在殺人的就是何家那個兒子。
江芸芸合上摺子,鄒魯死前也遭到大量折磨,死狀可怖。
「這事看上去和我沒關係。」江芸芸摺子遞迴去後,認真想了想,篤定道,「這兩人我都不認識。」
「你自是大公無私的。」劉健又諷刺著。
江芸芸被嘲諷一臉,只好又去看自己的好師兄。
「你怎麼去瓊山縣的。」李東陽點到。
江芸芸恍然大悟,但嘴巴一撇:「但看上去還是和我沒關係啊。」
「算了,他哪裡知道這些糾紛。」謝遷無奈說道,「鄒魯一直對你懷恨在心,你做什麼都彈劾你,你知道嗎?」
江芸芸老實巴交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那疊摺子里罵的最狠的那個?」謝遷下巴一抬。
江芸芸搓了搓手,不好意思起來了:「罵我的我都沒看,耽誤事。」
李東陽一聽,撫掌笑起來了:「是,是你的做事風格。」
——還誇起來了。
江芸芸尷尬一笑。
「那個何家兒子一直躲在揚州,他們就覺得和你有關係。」謝遷也不說這些有的沒的,下了結論,「有人覺得是你唆使的。」
「冤枉啊,我誰也不認識啊。」江芸芸愁眉苦臉說道,「和我沒關係啊。」
「得罪太多人呢了。」劉健冷笑一聲,「你叫行事還如此兇悍。」
江芸芸一聽,眼珠子下意識一瞟。
「這事因為案情奇特,陛下打算親自審理,你最近可要夾起尾巴做人。」李東陽警告著。
江芸芸的眼珠子又是飄了飄。
幸好大家都忙著自己的事情,也沒空看她。
「我這事情都弄好了,再給點事情做吧。」卷王江芸芸弱弱開口,企圖擠進閣老間的對話。
李東陽齜了齜牙。
「你這小師弟真是愛幹活。」謝遷嘲笑著。
江芸芸送上自己的寫好的意見稿:「這事我根據那些摺子上挑出來的意見,我覺得有可行,也有可參考的建議……」
「行了,先收著,那浙江清丈的事情你就先看著,回頭我們繼續討論。」劉健也不看她的摺子,只是點了點手邊的一疊高高的摺子,「把這些東西都搬走,你專心弄這個去吧。」
江芸芸眼睛一亮,只覺得得來全不費工夫。
沒多久,一個小黃門匆匆跑了進來:「漳州海門急件。」
「海門能有什麼急件。」謝遷說道,「也該是月港的消息才是。」
他接過那信封一看,倏地停下腳步。
「怎麼了?」劉健敏銳問道。
「楠枝的信。」謝遷喃喃說道,「出事了。」
—— ——
這邊內閣驟然炸開了,那邊傅瀚回了禮部,正聽到焦芳正陰陽怪氣說道:「江學士對他那師兄都不曾如此熱情呢。」
「尚書腿腳不便,扶一下怎麼了?」老實的禮部左侍郎張升說道。
「說了這麼久的話,誰信。」焦芳又說。
張升嘴笨,不想和他說話了,只是低著頭看今日輪到他們這邊的摺子,很快就發現一份不對勁的:「黎循傳的摺子送到禮部做什麼?」
「送錯了唄,那些人總是不盡心。」焦芳狠狠說道。
「是內廷直接送來的。」張升為難說道,「走了內廷,又來禮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