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回家,樂山正好起床準備做飯。
「不忙做了,整日這麼辛苦。」江芸芸把蒸餅遞了過去,「燒點水來吧。」
樂山看著那滾燙的蒸餅,又看著江芸芸,好一會兒才磕磕絆絆說道:「一,一晚上沒睡啊。」
江芸芸打了個哈欠:「你這麼一說,我確實有些累了。」
「那快去休息啊!」樂山連忙說道,「這餅也太硬了,公子昨天晚飯都沒吃,可不能吃這個,弄壞胃了,我回頭煮一碗麵放在鍋里,吃點軟和了,對身體好。」
江芸芸被樂山推著回了屋子休息。
她明明有很多事情,但許是真的太累了,一沾枕頭就睡了過去。
直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把她吵醒。
「不行,我哥剛睡下去沒多久,什麼軍不軍營的,不去不去。」
「就是,她是文官,找她去軍營做什麼。」
江渝和張道長壓低著聲音在她門口說著話。
「我家參將真的有急事找同知。」是一個陌生的聲音。
江芸芸睜著眼看著頭頂蚊帳,樂山買的東西花里胡哨的,講究各有各的喜氣,亂七八糟的花紋。
「那怎麼不去找知府啊。」張道長警覺,「我們就是一個同知呢。」
「真有急事,就同知有辦法。」那人急壞了。
江芸芸從那隻大紅色的蝙蝠繡紋上移開視線,起身坐了一會兒才說道:「請他在外面稍等片刻。」
外面安靜了一會兒。
那個軍營里的人連忙說道:「好好好,我在院中等同知。」
「怎麼不睡了,才睡了兩個時辰。」江渝小腦袋探進來,緊張壞了。
「不睡了,肚子有點餓了,樂山的面做好了嘛。」江芸芸穿好衣服,笑問道。
「好了好了,奢侈的買了一把青菜呢,放了好多滷牛肉,可好吃了。」
張道長也想伸腦袋進來,江渝眼疾手快把人推走了:「就知道吃吃,快去把面盛出來涼涼,把醃韭菜和醃黃瓜都撈點出來,可別偷吃了,早上一個人吃了三張餅呢。 」
張道長只好罵罵咧咧走了。
江芸芸出門,拍了拍江渝的腦袋:「張道長算你長輩,怎麼如此無禮。」
「他剛才要擠進來!」江渝小聲嘟囔著,「而且太黏你了,多危險啊。」
江芸芸笑了笑:「少說幾句。」
江渝嘟嘟囔囔著。
門口站著的士兵早已翹首引領,一見到江芸芸就要走上來,小春連忙把人攔下,緊張說道:「還沒吃飯呢。」
士兵急得直搓手,但也站著不動著。
張道長和樂山一人端著面,一人端著小木桌連忙走了出來。
「面剛煮好呢,這是切好的滷牛肉,肉不夠吃就吃這個,還有這個是小春出門還買了碗灰豆子,這是蜂蜜水,要是不夠甜就加點,正好吃了面,吃口甜的。」樂山飛快的擺好筷子碗筷,「慢慢吃,可別吃壞胃了。」
江芸芸聞著肉麵的味道,肚子也餓了,坐下來開始吃麵。
她用筷子卷著面吃,很斯文,但動作卻不慢,幾口就吃了一半的面。
半炷香都沒有的時候,就把一桌子的東西都吃完了。
「也吃太快了。」江渝不高興說著。
江芸芸已經起身朝著士兵走去:「是陳參將尋我?」
「是。」士兵抓耳撓腮說道,「還請同知隨我去一趟。」
「走吧。」江芸芸點頭說道。
院子裡的人又目送江芸芸離開。
「她以前在瓊山縣也這麼忙嗎?」江渝知道她的背影看不見了,這才扭頭問著樂山。
樂山一邊收拾碗筷,一邊嘆氣:「忙,忙死了,春天要去地里播種,秋天要去收割,夏冬還要忙著收稅,案子也多,過了一手,到他手裡還有一桌子,為了修水渠,還要跑好幾個村,那些村民打得頭破血流還要去勸架,海貿開了還要日日去盯著,碰到有人鬧事也要解決。」
江漾扭頭看了過去。
「不過幸好主簿們都很用心,健婦隊,衙役們也很負責,雖然忙但事情也都做出來了。」樂山有些驕傲,「我還學會了寫訴狀,還會打水井了,就連種地也學了一點。」
「吹牛,江芸下地你都不下的。」張道長無情拆穿著,「人江芸才會種地漚肥呢,學得可快了。」
樂山哼哼唧唧:「每次公子一下地,一堆人跟著他下去,我哪裡擠得進去。」
「這麼辛苦。」江渝呆站著,小聲嘟囔著,「好辛苦啊……怪不得吃這麼多也不長肉。」
「哎。是啊!」說起這事,樂山和張道長就忍不住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