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看張道長。
張道長嘆氣:「我瞧著來者不善,我就不去了。」
樂山不高興了:「就吃飯最積極,關鍵時刻也太不中用,我和公子一起去。」
江芸芸一臉感動:「還是樂山好。」
士兵聽笑了,直接讓人把所有人的路堵住了:「一起進去!誰也別想跑,這頭毛驢也要一起進去!」
四人外加一頭驢,心不甘情不願地踏入王宅,只是一入內,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
南北方的院子自來就是有差別的。
比如揚州的江家就是小橋流水,綠意盎然,就連一塊石頭都能說得出名堂,格外精緻。
瓊州的符家則是南方的秀氣上添加了幾分東南異域的另類風情。
再是京城的院子許是商貿往來,四方雲集,所以南方的秀美和北方的雄偉各有千秋。
這座王宅卻是純正的西北狂野的豪邁。
這是一座在北方常見的四合院,一入內的就是一處天井,大塊大塊的青石板鋪在地上,踩上去甚至沒有一點灰塵,南面設了一面雕刻著猴鹿嬉鬧的粉油大照壁,東西則各設一扇垂花門,抬頭各寫了『蘭薰』和『桂馥』的揮毫潑墨的字跡。
四人穿過坐南朝北的過廳,直接來到最外面的明堂,在外裡面走就要到人家的主院了,第一次見面也太冒昧了!
四人齊齊停了下來不肯再往前走。
僕人走了幾步發現他們沒有跟上來,扭頭一看,大驚失色,只見四人齊齊撲閃著眼睛,站在一起沒動彈了,齊刷刷看過來時的樣子瞧著有些好笑。
「可是有何問題?」僕人耐下性子,小心翼翼問道。
江芸芸委婉說道:「再往前走是否不太合適?」
僕人說道:「主家說在東苑的雲樓見四位客人。」
「雲樓可是剛才在外面看到那座高聳的木樓?」謝來問道。
僕人點頭。
「若是登高可是能看清整個金城關啊。」謝來笑說著。
僕人驕傲說道:「若是有敵寇來犯,我們主家就是站在那裡指揮殺敵的。」
「原是如此,早就聽聞王總制用兵如神了,又有這座木樓相助,定能占得先機。」江芸芸和氣說道。
「將軍等江同知許久了,請吧。」僕人不想和他們多加糾纏,伸手繼續請道。
四人只好繼續抬腳跟在他身後。
「沖你來的。」謝來和江芸芸咬耳朵。
江芸芸充耳不聞。
「聽說王總制脾氣不好。」謝來又故意說道。
江芸芸推開他的腦袋,面無表情說道:「若是錦衣衛僉事來了,你猜他緊張誰?」
謝來一聽這威脅,眉頭高高揚起:「回頭我就寫信告狀,讓小孩在你耳邊哭。」
「你當我不會告狀。」江芸芸冷笑一聲。
「什麼時候還吵架。」張道士聽不下去了,「還是想想怎麼辦吧,要是真出事了,你們可以別管我,我可以鑽狗洞自己跑的。」
「我也可以自己跑。」樂山也頗為自信,「我學了特別多的辦法。」
「行,那我就抓你的衣領跑。」謝來自信滿滿說道。
江芸芸摸了摸脖子,只覺得脖子又開始疼了。
之前一路上,尤其是下了船之後,從西安出發,一路上遇到的盜賊真是數不勝數,要是小團伙,謝來一個人打十個,輕輕鬆鬆就嚇唬走了,要是碰到大隊伍的,大都是這個分工的,大難臨頭各自飛的。
逃跑技能豐富的張道長帶著樂山,謝來則提著隊伍的重要核心大腦,兵分兩路,各有各的逃生手段,至於小毛驢,作為在哪裡都可以流通的硬通貨,只要沒在鍋里,都能被江芸芸給撈回來。
前面的僕人聽著四人的毫不避人的竊竊私語,面露無語之色。
——這幾人看上去也太不靠譜了,也值得總制等了這麼多天。
雲樓有三層樓這麼高,說是一個樓,更像一個尖錐形狀的高台,越來越窄,好似一把直衝雲霄的長劍。
「主家在三樓已經設宴,順著樓梯就能到。」僕人站在台階前恭敬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