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的最快的是顧清和毛澄,兩人寫好的卷子壓在一側,瞧著有兩張了。
黎循傳也磕磕絆絆寫好了一張。
其餘幾人大都是一邊寫一邊吸氣,細看去,連一張卷子都沒寫好。
王陽明狀態是最不一樣的,相比較別人的眉頭不展,他倒是寫得開心,速度不算快,但整個精神狀態最穩定。
這一個月的相處,江芸芸其實已經敏銳察覺到今日在這裡考試的人,在二月的會試中到底成績如何。
不過沒關係,只要他們不放棄,遲早都考得上的。
江芸芸托著下巴,突然腦袋不著邊際想道:可她不一樣,她只有一次機會,要是下一次她會試沒考過,她大概就沒機會了,到時候回揚州開私塾,就靠解元這個名頭,肯定能收到很多徒弟!就業前景還是不錯的。
中午的時候,徐叔給人按照考場規格給人發了一個白饃饃和一碗熱湯。
申時過半,毛澄第一個交卷。
他寫得臉色發白,整個人跟幽魂一樣飄出來,等他交了卷子,僕人們又是送毛巾,又是遞手爐。
「很難。」他坐在江芸芸身邊第一句話,就是如實說道。
江芸芸笑說著:「難就對了,若是都簡單,那這場考試毫無意義。」
毛澄沒說話,只是看她一眼。
第二個交卷出人意料的是祝枝山。
他灰頭土臉坐在椅子上一聲不吭,眼睛發直,捧著暖爐的手在微微發抖。
一炷香後進來的是黎楠枝和顧清,兩人一臉菜色坐了下來。
「太難了。」黎循傳開始緊張,「大家的題目都是從歷年選本里演變的,也太難了,會試原來這麼難。」
「我五經題倒是不難,只那四書題太難了,我寫的當真是後背汗毛直起,誥竟叫我寫為官員奪情,可守孝是禮制,隨隨便便奪情也太不合常理了,我從未看過這個類型。」顧清也跟著說道。
「是我出的題目。」黎循傳尷尬說道,「其實奪情也是常見的,太宗時的楊閣老,歷事五朝,修三朝實錄,在文淵閣治事三十八年,當真是一代名臣,太宗立朝時因他手中政事之多,讓他安葬完父親後立馬歸京,乃至後面宣宗朝的楊閣老和金閣老,景泰朝和前朝也多有閣老因事奪情,我認為,閣老不同尋常,一旦離開三年,若是他手中有實施的利國政策只能含恨停止,很是可惜。」
「善事父母者,從老,從子,子承老也,聖人有言:『子生三年,然後免於父母之懷,夫三年之喪,天下之通喪也。予也有三年之愛於其父母乎』,父母養育我們多年,我們為他們守孝三年也是應該的。」一直沒說話的毛澄淡淡說道。
黎循傳摸了摸腦袋。
毛澄最是循禮,治的經也是禮。
「聖朝以孝治天下,守孝自然就是最後為父母盡孝。便是閣老也該如此。」顧清也跟著說道。
「可奪情能出現,那自有他的道理。」一直沒說話的祝枝山贊同黎循傳的意見,「內閣事多,一旦走了一個閣老,國家事務又該如何處理。」
「如此多的官員,自然可以再找。」顧清持不同意見。
「等我們機會接觸到這個事情再各抒己見吧。」江芸芸笑著打圓場,「喝點熱茶暖暖身子,等會一份卷子要改兩遍,都是抽的,紅圈最多的為第一名。」
徐叔也緊跟著上熱茶,岔開話題:「還有糕餅,都是熱的,之前芸哥兒折騰的烤奶,加了蜂蜜可真好喝。」
說話間,徐經等人也都交了卷子。
徐經呆呆走了進來,隨後竟然癟了癟嘴。
「還挺難。」王守仁摸了摸下巴,得意說道,「但我都寫完了。」
「真棒。」江芸芸非常配合地豎起大拇指夸道。
王守仁笑眯眯點頭:「還行還行,就是太冷了,手指都在哆嗦,春闈不可能這麼冷。」
「要是碰上倒春寒,就有你受的。」江芸芸笑說著。
王守仁不說話了,想了想點頭:「還是其歸想得周到。」
王獻臣端起茶來就是一口喝完:「中午的飯都沒心情吃。」
沈燾也跟著嘆氣:「誰不是呢。」
「哎,你的臉怎麼黑了?」王守仁顯然沒困在卷子裡,一眼就看到小臉浚黑的麼兒,頓時捧腹笑起來。
顧麼兒懵懵懂懂抬眸。
眾人的注意力轉了過去,見他臉上的黑手指印也跟著笑起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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