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江芸芸冷笑一聲,「那你回家問問你爹去,這麼大的塊頭,除了個子是什麼也不長。」
「你罵我!!」許敬大怒,「就現在這個情形,你也敢罵我。」
「那你扭頭問問掌柜的,問他知不知道,成國公的事情。」江芸芸抱臂,鎮定自若問道。
許敬下意識扭頭去問。
掌柜驚呆原處。
——我怎麼會知道!問我做什麼!
就在他們兩人四目相對時,江芸芸突然拉著顧桐仁推開眾人,在眾人始料未及之下,拔腿就跑。
到底是大中午,路上人不多,兩人一路暢通無阻,狂奔到小巷中,很快就把人甩開了。
「還好都是繡花枕頭。」江芸芸躲在一個小角落裡,拍著胸口說道。
顧桐仁已經氣都喘不上來了,歇了好一會兒才虛弱問道:「你這身板也不大,跑起來倒是快。」
江芸芸笑眯眯說道:「我最近在跟人練武哦,每天都要跑半個時辰呢。」
顧桐仁肅然起敬。
他是文弱的讀書人,別說跑半個時辰,就是走半個時辰都累得不行。
「這就是你信誓旦旦說的看看你的本事?」 顧桐仁終於喘允了氣,嘲笑著,「跑得還挺快。」
江芸芸痛心疾首:「我是萬萬沒想到,他太蠢了,無藥可救的蠢,我的暗示他是一點也沒聽懂。」
「對付這樣的人,若是能以拳頭服人,還不如直接上拳頭,偏我一個文文弱弱讀書人,那就知道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了。」她最後信誓旦旦說道,「可別嫌丟臉,對於蠢貨硬碰硬是不划算的。」
顧桐仁滿臉笑意,連連點頭:「你說得對,不過這是誰?你怎麼會得罪當兵的。」
江芸芸隨意說道:「這就是許昌的小兒子許敬,就是我那個大姐姐的夫君。」
顧桐仁臉上笑意緩緩斂下。
—— ——
江芸芸也沒心情溜達了,打算去五典書肆看看最近有沒有新的選本。
每年鄉試結束,各大書肆就會高價請人答題,再請人對一些文章進行點評,還會再出幾道類似的題目出現,就這樣的考試方式,可不是科舉都最後越來越卷了。
這些東西官府其實是禁止的,大家都是私下買賣傳閱的,五典書肆都是打著同好交流的旗子才能買到一兩本『同好』們的文集。
不過有一樣東西,那是可以大肆傳播的,也就是解元的文章。
一般各地的解元的文集都會彙編成冊,但大明疆域不小,路途也不是很方便,那解元文集大概要等年後才能拿到手,但他們自己府的解元文章那還不是一日快船就能拿到。
所以江芸芸一踏進書肆大門,就看正中的牆上掛著一篇文章,那文章的字被放大無數倍,底下坐著一群人,有人再奮筆疾書的抄寫,還有人津津有味的分析。
她踏進門檻的腳步一怔,隨後果然拐了彎。
——真是尷尬啊。
林徽遠遠就瞧見他背著小手溜溜達達走過來的樣子,站在櫃檯後面好整以暇等著看笑話,果不其然,瞧見她一臉晦氣準備打道回府的樣子,立刻輕輕咳嗽一聲。
江芸芸果不其然,下意識扭頭去看他,那雙大眼睛撲閃了一下。
「我這小小門檻,是留不住江解……」
「咳咳!」江芸芸那隻遲遲沒落地的腳,立馬又轉了一個彎,朝著他走過去,隨後用力咳嗽一聲,一臉警告。
「去後院嗎?」林徽也不逗他了,笑問道。
江芸芸就跟著他鬼鬼祟祟去了後院。
「好端端把我的文章掛起來做什麼,自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你掛這麼高,平白給我拉仇恨。」她一坐下就抱怨著。
林徽無奈說道:「可真怪不得我,我原先也打算低調一點的,可每個人都在問這屆解元的文章,我覺得私下傳閱才會出問題,不如正大光明掛起來,咱們那也叫一個坦坦蕩蕩。」
江芸芸嘆氣:「這就是解元的煩惱嘛。」
「是啊,江解元許久沒來看我了。」背後傳來祝枝山的哀怨聲,「我手邊可堆了一堆的畫。」
江芸芸也跟著嘆氣:「事情實在太多了,沒來得及。」
「你和黎公老師交代了嗎?」林徽好奇問道。
江芸芸鎮定自若點頭:「交代了啊。」
「如何交代的?」祝枝山不信。
江芸芸和兩人對視一眼,隨後果斷轉移話題:「不若先去看畫吧,讓我看看你們都畫了什麼?」
祝枝山和林徽齊齊冷笑一聲。
江芸芸只當沒聽見,起身走了。
祝枝山的畫如何不好評價,但這個字確實是一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