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氣氛隨著江芸芸的沉默,更加沉默窒息了。
府尹冀綺目光下意識看向兩邊。
「刑罰不必則禁令不行,公孫鞅重輕罪,是以麗水之金不守,而積澤之火不救,成歡以太仁弱齊國,卜皮以慈惠亡魏王。」侶鍾出聲,打破沉默,「江秀才年紀輕輕有管仲、衛嗣風範。」
「愛多者則法不立。」陳祖生也藉機開口說道,「說的是這次的事情,何必又扯揚州的事情,內閣既然批了周柳芳的摺子,那此事必定是無誤的。」
江芸芸沉默下來,不再說話。
張瑋沉默片刻,繼續說道:「有人指認是你找了水賊謀財害命,理由是你之前不甘心,我們也只是今日找你來問一下。」
江芸芸面無表情:「我一個讀書人,長這麼大第一次出揚州,去哪裡找水賊,我身邊的朋友也都是讀書人,又哪裡認識那些刀頭舔血的人。」
「我能理解周家此刻傷心憤懣,但他們卻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誣告於我。」
冀綺連連點頭:「也是先一步找你來問問,並無其他意思,周家的事情說到底也是他們有錯在先。」
「那你們還有什麼要說嗎?」他咳嗽一聲,目光看向其他人。
陳祖生溫和地搖了搖頭。
侶鐘聲音洪亮:「此事按理就不該請江秀才過來,不過周家也是可憐,時運不濟。」
馬炳然剛才被懟得臉色漲紅,此刻一肚子火發不出來,只是冷冷說道:「這麼大的脾氣,誰還敢開口詢問。」
冀綺權當沒聽到,只是去看張瑋。
張瑋沉默片刻,問道:「你和周柳芳認識嗎?」
「只在詩會上見過一面,並無交集。」
張瑋點頭,看向冀綺:「沒什麼要問了。」
「那唐守備呢?」冀綺看向唐源。
唐源自然無話可說,邊上又是陳祖生看著,加上又是守備太監,本就不該參與這些事情。
「今日勞煩你走一趟了。」冀綺笑著點頭,「如此一來你就能安心考試了。」
「我讓人送你出去。」他喚來衙役,「送江秀才出去。」
江芸芸行禮告退。
一開門,江芸芸就看到顧仕隆已經貼著門口站了,大眼睛瞪得圓溜溜的。
「怎麼站在這裡了?」江芸芸下了台階,失笑問道。
「我聽到你的聲音了。」顧仕隆緊緊貼著她,緊張問道,「是不是他們也欺負你了。」
「沒有。」江芸芸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只是我的聲音大了點而已。」
顧仕隆狐疑地打量著她:「真的?」
「真的啊。」江芸芸點頭。
「那你們找你什麼事情啊?」顧仕隆又問。
江芸芸把事情簡單講了一下。
顧仕隆頓時不耐地皺起眉毛:「怎麼又是這個周柳芳,真是蚧疤子跳兒腳背。」
江芸芸不解:「什麼意思?」
「不咬人但煩人。」顧仕隆一本正經說道,「還有廟堂拉屎神憎鬼厭,屎殼郎上飯桌,噁心……嗚嗚嗚。」
江芸芸捏住他的嘴巴,面無表情說道:「不要給我學這些,叫你讀書的時候,怎麼記性沒這麼好。」
顧仕隆哼哼唧唧沒說話。
三人出了後門,一眼就看到唐伯虎正站在門口,唐伯虎見了人立馬迎上前:「可以回去了嗎?」
「可以了。」江芸芸點頭,「其他人呢。」
「我叫他們都回去了,都圍在這裡不像話。」唐伯虎緊張看著他,「他們沒欺負你吧。」
「沒。」江芸芸失笑,「怎麼都覺得我會被欺負。」
「壞人!」顧仕隆大聲說道。
「那些都是大人,就你一個小孩。」唐伯虎眉間還是散不去的煩悶,「我們自然擔心你。」
三人出了小巷,南京的熱鬧便生動展現在眾人面前。
街面上商鋪林立,一排排招幡五顏六色,依次而出,上面寫著通俗易懂的話語,門口甚至還有人在招攬路人,道路上小攤整齊站在邊上,熱氣騰騰的香氣順著風肆無忌憚飄著。
街上人來人往,小孩在到處跑著,尖叫聲混在叫賣聲和吆喝聲中,這樣的南京充滿市井之氣。
江芸芸一肚子陰鬱在此刻煙消雲散。
「衡父臨走前塞了我一袋子錢。」唐伯虎笑說著,「銅器、鐵器在鐵作坊;皮革市場在大橋南;傘在應天府街西;弓箭在弓射;木器在南邊朝庫街,北邊木匠營,③你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今日消費我都包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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