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我聽被人說的,但陳守備確實會幫助福建籍的官宦同僚,而且聽說他對閩浙沿海的海商很感興趣。」
「我還聽人說原本四夷館是隸屬翰林院的,但陛下在登基不久後將四夷館改隸太常寺,由太常寺少卿兼任四夷館提督這件事情就是陳守備一手推動的,陳守備的二弟陳昂如今正官居南京太常寺少卿。」
都穆把越說越偏的徐禎卿拉了回來:「少說這些,被人聽到了又是一場風波。」
徐禎卿只好收回話頭:「這都是我這幾日打聽出來,也不知真假,你隨便聽聽。」
江芸芸笑著安撫著徐禎卿,繼續剛才的話。
「可唐源不是福建南靖人,他甚至不是福建人,所以是一點邊也搭不上,而且之前那個蘇州衛指揮張欽家中辦宴,陳守備為了不去甚至拿我們當擋箭牌,可見他不僅和唐源關係一般,和張欽的關係也一般。」江芸芸繼續分析著。
「這樣的人若是唐源真的有把柄要被他抓住了,雖說不會落井下石,但也不至於替他遮掩。」
「那你怎麼說他安撫住陳御史了?」徐經越聽越糊塗。
江芸芸微微一笑:「因為國公爺被我們拉入局了,一旦陳御史把此事鬧大,被我們牽連其中的國公爺勢必要接受質詢,南京作為陪都,太祖定都之地,一向是個敏感的地方,一旦成國公和太監牽扯上關係,那就是不小的事情,成國公年紀也大了,久居南京,一旦陛下對他起了疑心,只怕南京守備的位置是待不住了。」
眾人沉默,在江芸芸一步步的解釋下,這才發現原來一切多環環相扣。
「你是早就想到這麼遠的事情?」徐經駭然,「所以一開始就想著拉國公爺入局。」
江芸芸笑了笑:「我哪有這麼厲害,我只是在陳守備第一次見我們的時候,我就開始觀察過這位守備太監,他對我和麼兒都太熟悉了,但我們並沒有見過面,我的老師作為文人,想來也不會和太監關係親密,也不可能和他說起我和麼兒,這麼一想,那日的事情本就不合理。」
年邁溫和的高位者坐在他們面前時,有條不紊把所有人的身世背景一一道出,便是張靈這樣名不見經傳的,也認真傾聽,這一點就確實足以令人沉醉。
可偏偏就是這一點讓江芸芸開始起疑。
她非常有自知之明,自己在揚州做了不少事,這些事雖沒有大肆渲染,但只要有心打聽那一定能打聽下來的,尤其是揚州前任知府的那檔子事,老師只是讓它不能再在檯面上被提及,最大可能地淡化了它對江芸未來的危害,但私下裡,這些事情只要仔細打聽也同樣不難發現。
守備這樣地位身份的人,自然有人上趕著跟他講這些事情,這些都是常理之中的事情,可這些事情要不就會講全部人,要不就只會講首犯江芸一人,萬萬沒有隻講幾個的,但陳守備明顯是不認識張靈、徐禎卿和都穆幾人,甚至對祝枝山和唐伯虎也不過是稍有印象,但這兩人在南京名氣之大,她從各大送進來的帖子裡也略有耳聞,陳守備知道並不奇怪。
所以她大膽推斷,也許有人只是跟他講起過自己和顧仕隆,這樣一來,讓陳守備認識自己的事情未必是這個事情。
換個角度分析,她一個籍籍無名的小輩只能以極小概率出現在這些大官口中,哪怕她有一個狀元老師,對他們而已,狀元也不是一個值錢的頭銜,但顧仕隆不一樣。
他有一個同有爵位的爹,炙手可熱的大將軍。
聽說他家的第一任鎮遠侯也是武將,也曾隨著太祖開疆擴土,在靖難中和太宗交手過,後來被俘投降後輔燕王世子守北平。
武將認識武將的概率本就大,又同是受寵的勛貴,有往來的概率就更大了。
要知道顧溥多不靠譜的人啊,竟然把自己唯一的兒子扔給一個名不經轉的小孩,只要是知道這個消息的人很難不逼逼叨叨兩句。
那這個人能是誰呢?
是誰能這麼隨口吐槽這麼私密的事情呢。
這意味著兩人的關係很好,私下八卦沒少交流。
成國公朱儀的名字呼之欲出。
—— ——
朱儀並沒有請他們去國公府,而是在醉仙樓設宴。
醉仙樓門口的白牆上,唐伯虎提的詩那首詩還顯眼掛在正中間,字跡囂張,龍飛鳳舞,氣勢洶洶,哪怕墨跡淡去,也把別的詩襯托得格外平凡。=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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