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委婉說道:「許家對芸哥兒頗有意見,幾次挑釁,瞧著不好相處。」
「為何?」王陽明驚訝,「芸哥兒這麼溫和的性子,定不可能得罪人的。」
只是幾天相處,王陽明已經徹底被芸哥兒折服了。
——這麼乖的小孩必不能惹事的。
——問題一定在別人。
江芸芸回了家,驚訝發現許昌這次竟然也來了。
上次考中縣案首,許家只是讓管家送了一個玉屏來。
許昌大馬金刀坐在上首,瞧見她的身影,看了一眼便移開視線,並沒有太多的表示。
江芸芸察覺到那個視線,還未說話就被人團團為主。
一開始,她覺得許昌在針對她,兩人互看不順眼。
但是上次納吉之後,那點針對又消失不見了,但關係也沒有變得溫和起來,之後兩人沒有再見過面,今日算是第三次見面。
這一次,他雖然對自己並沒有表現出惡意,但到底還是高高在上的姿態,瞧著像是施捨。
這樣陰晴不定的人,她並不想和他起正面衝突。
這些人見了江芸芸,水涌過來一般圍上來。
離譜的有想要商量親事的,被江芸芸嚇得三連拒絕。
問的最多自然是歲試考不考?
若是能博到一個小三元,那可真是天大的名聲。
江芸芸只好把事情都推到老師身上,說要詢問老師的意見。
你問我怎麼想的。
不好意思,我腦子不行。
江芸芸四兩撥千斤敷衍著,臉上的笑都要笑僵了,就看到曹家那位舅舅撥開人群走了過來。
「你想要小三元?」他眼睛微微垂下,淡淡問道。
「這個事情我想要問老師。」江芸芸說道。
「問老師做什麼。」曹家舅舅把人帶到江如琅面前,笑說著,「恭喜妹夫,好福氣啊,這可是小三元的兒子。」
江芸芸猝不及防被人拉了過去,出現中眾人視線中,心中頓生冒出一股火來。
實在是煩躁這人的陰陽怪氣。
「曹舅舅不在自己家中,整日來江家指手畫腳,家中子弟是沒有出息的人嗎。」她冷冷說道,「我是考歲試還是科考,自有我自己的長輩商量取捨,用不到他人對我指指點點。」
曹瀾想要她靠歲考,不外乎是希望消耗她的精力,最直接的是希望她趕不上這次的鄉試,最差的也能消磨她的精神。
要知曹家對江蒼報以厚望,期望他在這次鄉試中大發異彩。
若是江芸也參加了,沒考上就算了,可要是考上了,風頭便都是在他這裡。
很早之前江芸芸就聽說,江蒼的婚事遲遲沒有消息,就是想要他考上鄉試,用來謀求更好的婚事。
他們打得好算盤,好似江蒼和江芸都不過是他們手間的棋子一般,他們只能順著他的想法落子,從此之外毫無作用。
曹瀾臉色陰晴不定:「我只是恭喜你,二公子好大的脾氣。」
「我好大的脾氣。」江芸芸冷笑一聲,「到底是誰好大的脾氣,整日來江家撒野,一次又一次,我敬重你是長輩,你卻也不能蹬鼻子上臉。」
曹瀾臉色鐵青,目光看向江如琅:「這邊是江家的家教。」
「這是不是江家家教,不過是你憤怒遷怒的想法,但眾人現在看到的一定是曹家的家風。」江芸芸先一步回敬著。
江如琅早就不爽曹瀾整日在他面前指手畫腳。
不過是借了曹家的一點勢,這人便如此咄咄逼人,江家後院有一點風波,就忙不迭跑過來給自己妹妹撐腰。
不夠是仗著自己曹家勢大而已。
不過現在情況倒過來了。
江蒼和江芸都這般有出息,曹家幾個小輩卻都不是讀書的料子,紈絝子弟,曹家的東西也遲早是他的。
「芸哥兒脾氣沖了點,性子直,但脾氣是好的。」江如琅拉偏架,「快給你舅舅道歉。」
江芸芸抱臂沒說話。
到底是新鮮出爐的案首,未來可期,大家可不想在今日這個大喜的日子鬧僵關係,便有不少和曹家關係好的人上前和稀泥,說話間把曹瀾帶走。
「何必和小輩計較。」有人低聲說道。
「蒼哥兒也要考試了,就當是為了他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