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重啊,你長不高,你這書箱有一定責任。」唐伯虎抱怨著。
江芸芸給了他一個大肘子。
「一群窮酸鬼。」林御譏笑。
唐伯虎搖著扇子:「我是秀才。」
祝枝山和氣說道:「我也是。」
江芸芸頓了頓:「我老師是狀元。」
三個窮酸鬼齊齊坐著,笑眯眯看著林御。
林御一張臉憋得通紅。
「大公子大公子,正事正事!!」那小廝又開始安撫著林御的心情。
林御深吸一口氣,決定不和這三個氣人的窮鬼說話。
「那你就直接去告狀吧。」林徽眉眼不抬,「但你今日打亂了我的生意,筆墨加茶水,一共十五兩,到時候從你們家月底的分紅裡面扣。」
「你你……」林御暴怒,「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娘就是一個妾侍,現在也敢和我娘平起平坐。」
林徽冷笑:「如今大房我當家,我是老幾,我娘就是老幾。你再給我胡咧咧,月底分紅可別怪我扣你的錢。」
「畢竟……」林徽有一雙格外嫵媚的眼睛,這般冷沁沁地看著人,能把人看得一個哆嗦。「這個家我說了算。」
「你家一個庶子一個小妾,就這樣想要把林家的東西全吞了,不合適吧。」林御繼續叫囂著。
「書店你們家每年有分紅,林家祖田一向是一人一半,互不干擾,至於壽芝園那是我爹建的,如今本就該是我的。」林徽寸步不讓,「你要是再不走,我就報官了。」
「訴狀我會寫!」唐伯虎積極發言。
「我父親在官途上略有小成,我對律法還算熟悉。」祝枝山也笑眯眯說著。
江芸芸眨了眨眼,大聲說道:「我會鼓掌!」
林徽噗呲一聲笑起來。
「走?走去哪裡。」帘子後突然傳來管家猙獰的冷笑聲,隨後一道影子沖了出來,「你這不要臉的東西,又來撒野,怎麼,欺負我們徽哥兒寡母是不是,好你個中山狼,人面禍心的狗東西……」
掌柜郭佩舉著一個掃帚對著林御的腦袋就是一頓打,動作之狠,速度之快,令人措手不及。
誰也沒反應過來,林御就挨了好幾下打。
等那群小廝回過神來,郭佩又果斷退了回來,拿著掃帚擋在林徽面前,呸了一口:「沒臉沒皮的狗東西,遠看是個人,近看是坨肉,看著噁心,聞著想吐,見一眼都是晦氣倒霉,今日又來我家撒野,別走,等會就和我一起去公堂,讓知府老爺給我們評評理,不要臉的東西,我呸。」
看熱鬧三人組,齊齊鼓掌:好罵。
「你,你不要命了,敢打我們大公子。」那小廝大怒,「我要報官抓你!」
「你儘管去。」郭佩冷笑,「先不說我如今是良民,再者你們跑到書店裡耀武揚威,我身為管事,趕你們走,有什麼不對。」
「我不僅要報官,我還要去林家祠堂,把那些老人都請出來,讓他們看看,二房就是這麼欺負我們大房的。」
他說完就把手中的掃帚往地上一扔,拍著大腿哭了起來。
「我可憐的老爺啊,年輕的時候自己任勞任怨幫扶兄弟,現在人走了,茶涼了,就只剩下一個獨子,還要被二房欺負啊。」
「我可憐的老爺啊,夫人啊,你在的時候,家中多和睦啊,你們對徽哥兒多好啊,含著怕化,捧著怕摔,現在夫人剛走還沒半年,他們這些黑心王八羔子啊,就敢上門鬧事啊。」
「我的徽哥兒啊,年紀輕輕就養這麼一大班子的人,吃喝嫖賭樣樣精通,哪次不是都給錢,結果呢,人家不領情啊,我的天爺啊,鄉親們你們評評理啊,哪有這麼苦命的人,這家老老小小竟然沒一個落得好的。」
「我對不起老爺,對不起夫人,也對不起秦姨娘,我不如一頭撞死在這裡啊,不要攔著我,不要攔著我。」
門口圍了越來越多的人,聽了郭佩聲淚俱下的話,也跟著對林御等人指指點點。
主要是他們一群人也太符合紈絝子弟和狗腿子的模樣了,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反觀林徽就孤零零一個老管家擋在他面前,還長得這麼好看!怎麼可能是壞人!
「這管家可是好人,逢年過節都施粥的,你們可不能欺負他。」有左鄰右舍仗義直言。
「你們別太欺負人,新喪也沒多久呢。」有知情內幕的人開口說道。
眼看圍著的人越來越多,連巡檢司的人聽到動靜也趕過來看看。
林御氣得雙手直抖,點了點那兩人,又瞪了眼看戲的三人,捂著臉從人群中擠出來。
「好了,走了。」林徽扶著郭佩,見人也都散得差不多了,低聲說道。
郭佩睜開眼看了一眼,隨後站直身子,冷笑一聲:「還想和我斗。」
「你可真厲害。」江芸芸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