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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芸芸被劈頭蓋臉罵了一頓,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說道:「老師課上說這句話是未盡之語,說孔夫子沒有明說召集為何事,乃是載筆體的書法特性,但我實在不知道孔夫子想說什麼,這才想著春秋國家羸弱,是不是夫子對此事有不同的看法。」

黎淳聽得臉色發黑。

有點道理,但不多,偏又反駁不得。

因為誰也不知道當時孔子到底為什麼引出這句話。

但是能想到孔夫子去批評國君,仁者見仁,到底是誰的想法,可想而知。

江芸芸見老師的臉實在是黑,慌張地摸了摸鼻子,先一步道歉:「我錯了,我該,這幾篇我馬上就去改。」

對面的黎循傳捂嘴悄悄地笑。

「笑什麼?」黎淳好似後面也長了一雙眼睛,平靜問道,「很好笑嗎?」

黎循傳立馬斂下笑,縮成一團,低頭裝死。

「這麼好笑,那你就也以此為內容寫一篇,後日交上來。」黎淳幽幽說道,「這次要是還不行,你已經連續兩次次功課都有問題了。」

黎循傳哭喪著臉目送祖父離開。

江芸芸眨眼,好奇問道:「連續三次功課有問題,會怎麼樣?」

黎循傳哀怨地看著她,哼哼唧唧:「都是你,我平白多了這個功課。」

「明明是你自己偷偷笑。」江芸芸不背這鍋。

「自你來了之後,我的功課就沒下去過,一日假都沒有。」黎循傳陰森森說道,「江芸,你中午睡覺最好睜著一隻眼。」

江芸芸促狹地睜一眼閉一眼:「我記得某人睡得可比我踏實多了。」

黎循傳哽咽。

這一個多月因為功課太多,考察太密集,壓力太大,他每次倒下去就是沉睡,每日下午都要江芸來敲門才能掙扎著爬起來。

一個月時間,好似過了一年一般漫長。

疲憊,真的疲憊。

「這種命題很難嗎?」江芸芸轉移話題問道。

「難。」黎循傳開始翻開手邊的各大房選。

房選其實就是科舉教輔書,明朝讀書人自己的五三,也就是傳說中的八股範文選集,這裡面又有很多分類,有每年官方出面印刷的考生的優選範文,也有民間組織選定的文章,一般都會附上專業的評點,這些書籍格外暢銷。

黎循傳手邊就有七八本,他每日都會翻看這些選本,仔細研讀。

「為何難?」江芸芸堅持不懈問道。

黎循傳皺眉想了想:「這句話就是你說的載筆體的記錄形式,所以沒有前因後果,就字面意思理解的話,能引申的內容不多,單是破題我都沒有思路。」

「你現在沒有學過八股文,你還不懂這到底是是什麼難題,要是我鄉試碰上這個,我就完蛋了。」他哀嚎一聲,翻書的動作也快不少了。

江芸芸看了一眼題目,又睨了一眼黎循傳,摸著下巴沉默片刻,最後嗯了一聲:「你不是說出解題答案了嗎?」

黎循傳翻書的手一頓,兩條眉毛細細長長地皺著:「什麼?」

江芸芸點了點那行字:「回答你說的前因後果是答題思路,是里,但分析這句話的成分緣由,不是表嗎?」

黎循傳眼睛逐漸亮了起來。

「表里天然一體,若是表答得好,劍走偏鋒,未必不行。」江芸芸歪著頭說道,「先夸一段夸聖人,再寫一段分析這段話的,然後在寫這種問題的利弊,引用幾個例子,最後收尾文體的主要特性。」

黎循傳眼睛徹底亮了起來。

「這種算劍走偏鋒,倒本質上也是扣題的。」

「你可真是讀書的料子啊。」他激動得握著江芸芸的手,用力地晃了幾下,「你為八股文而生。」

江芸芸嫌棄地抽出手。

——按照現代人的標準,這句話像是在罵人。

—— ——

夏日的天暗得慢,天剛擦黑,江芸芸就準備收拾書箱歸家了。

對面的黎循傳驚醒過來,大吃一驚:「你今天回家這麼早?」

「今日是渝姐兒生日,我得早點回去,等會去買點好吃的給她帶回去。」江芸芸看了他一眼,「你這文章思路不錯。」

「我按照你說的,先打個框架出來。」黎循傳看了眼沙漏,才發現已經做了一個多時辰,把筆放下後,擦了擦手,「你等會,既然是渝姐兒生日,那我也送她個東西。」

江芸芸訝然:「不用,你不要打斷思路。」

「已經寫好框架了,只剩下潤色了。」黎循傳露出靦腆的笑來,「要的,你可是我好朋友啊,你妹妹生日我怎麼也得表示表示。」

黎家正在掛燈籠,晃晃悠悠的燭火落在少年飛揚的衣擺上,嘀嗒的腳步聲逐漸消失在走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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