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們,說她,丑?
很好。
本來她還有些害怕忐忑,現在全剩下不悅了。
她揚起手臂,盈盈對著上首服身,行了個漢人的禮儀:「見過……王上。」
開口的,是不太熟練的胡語。
這幾天,她跟著那個漢女還有契苾拓設,現學的,就會那麼幾句。
帳篷內的噓聲,一時間達到了頂峰,幾乎快要把這本來就不怎麼結實的大帳給掀翻。
四周嘰嘰喳喳的,響起來不少聲音,雖然聽不懂,不過多半可以猜測,他們大概是對她張口就是胡語的這件事大為驚奇。
連帶著,最上首坐著的鐵勒王,眼中也燃起了幾分興味。
他對著她招了招手,似乎是示意她上前。
寧不羨維持著笑容,上前幾步,到了案前。
鐵勒王的視線在她身上不斷遊走,忽然猛地伸出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寧不羨一驚,下一刻,便被強行拉到了鐵勒王的懷中。
粗礪的毛皮混合著酒液,傳來一股腥臊濃郁的臭氣,熏得她幾乎快要背過氣去。
她忽然無比懷念沈明昭身上那清淡的,令人安心的檀香氣息。
鐵勒王堅硬的臂膀箍住了她的腰,手指驚奇地在腰身上肆意揉捏,捏起了她渾身的雞皮疙瘩。
鐵勒王驚奇道:「哎呦!這手感好像個麵團子!這漢人的小美人,好像有點滋味啊!」
契苾拓設與她不過半臂之割,卻仿佛對她此刻的處境視若無睹。
明面上,她目前應當是契苾拓設新納的小閼氏,可胡人的習慣就是這樣,崇尚強者,崇尚頭領。
下屬的女人就是首領的女人,只要首領想要,下屬就必須拱手奉上,否則,就等同於是在向首領宣戰。
鐵勒王用力地在她面上親了一口。
散發著臭氣地口水糊在腮邊,讓她幾乎動了要伸手去擦的衝動。
她強忍著不適,笑眯眯地抬起手,從桌案上拎起酒壺,給鐵勒王倒了碗酒。
借著寬大的漢人衣袖遮擋,袖管微動,儀情花的花粉,就要落入碗……
「等等!」忽然,腰上的手一松,鐵一般的手掌忽然用力地擒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幾欲將她的腕骨捏碎。
鐵勒王用力一掀,她便猛地從他懷中跌落下來,額角不注意,磕在了一旁的桌案上。頭部劇痛,側臉散發出酥麻麻的木感。半晌,幾滴殷紅的血珠順著面頰,滾落在地上雪白的羊皮毯子上。
「你剛才,往本王的酒里下了什麼?!」
第一百八十四章 營中譁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