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恆見她呆愣住,心中的不忿愈加強烈。
原本,他與夫人好好的,實在不行就再生一個,或者找個寧氏本家的子侄入贅。這個賤婢偏要提出與楊氏聯姻。楊氏自然好,從前的天下望族之首,即便如今落魄了,也比一個西北軍戶家養出來的虎婦要高貴。
但千不該萬不該,這賤婢不該在這件事上出紕漏。
寧恆原本抱了絲僥倖的心理,他想先不急著和寧夫人攤牌講合離或者休棄的事情,畢竟萬一休了妻,而楊氏又反悔,寧恆得罪西北老丈人,又沒有望族的門楣撐著,得不償失。所以他想先看看楊氏的反應,以及陛下對於這些關隴舊貴族的態度。
結果,休妻之事尚未實行,寧夫人已然知道了他與楊氏暗中勾結,眼下,停妻再娶一事一旦鬧大,他一要被言官彈劾,二要結怨西北,三要被望族所不齒。
這個吏部尚書,就要當到頭了。
寧恆怒從心起,一把掀翻了面前的小桌。
滾燙的湖藕湯照著蕭姨娘的腹部徑直澆下,湯水浸透了衣服,順著衣擺一直滾落到了腳踝跟。
「都是你!」寧恆怒道,「本官本以為雲棠死了你就應該悔過了!可你恬不知恥,使本官停妻復娶!如今事情敗露,你自己去向夫人還有大都護請罪吧!要殺要剮,本官沒能力,保不住你了!」
這是打算徹底棄了她了!
她想起來她初懷雲棠時,羊水快要破了的時候。
那時她還是個給寧夫人鋪床的通房婢子,夫人妒恨她,一盞熱茶澆到她身上,茶水和破掉的羊水就一併順著腿線流到褲跟。那麼燙的茶水,她懷著孕,皮都燙掉了一層,身上的皮膚顫抖著,蒸騰出蘊白的熱氣。
可是郎君不在意。
蕭姨娘忽然由衷地察覺到了一鼓憤怒。
他憑什麼不在意?
我十月懷胎,生下的可是你寧家子?!
我受盡白眼,伏地做小,甚至沒了兒子,我為的可是你?!
我兒雲棠被夫人害死,你可曾真心有過一次為他鳴冤的想法?!!
可是你都不在意,你在意的只有你自己!
一旦我沒了用,你就全然舍了我,不留半點情面!
如此夫妻……如此夫妻!
她以一種極致的,森冷的,蔑視的,寧恆數十年以來從未見過的眼神望著他,令他忽然有一瞬間脊背生了汗。
蕭姨娘在他心中,一直是個長得有幾分姿色,給他生了兒子的漂亮玩物。玩物會撒嬌會使小性子,偶爾與夫人爭吵幾句無傷大雅的嘴。
她體貼又順心,乖巧又美麗。=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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