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很久沒見緣故,他的脾氣收斂了很多。
許寒從一開始的難以忍受到可以自動忽略江池這個人,兩人之間也算有了一段難的的和平相處。
好轉後的大多時間,他都是在補習以前的知識。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病的緣故,他的思維比從前遲鈍了不少,學起來很吃力。
最近的一次考試,他的排名也從全校前三掉到了一百名開外。
江池有時候看他學習到半夜會罵他蠢笨。
他也不反駁,只是抿緊嘴巴,眼裡的悲傷一落再落。
只有獨自一人的時候才無助地捂著臉輕聲啜泣。
明明學業是他唯一可以拿的出手的優點。
可現在,這個優點也碎掉了。
許寒開始覺得自己一無是處,覺得自己是個廢物。
有時候躺在床上想想,竟可悲的覺得自己被江池盯上折磨,就是因為太沒用。
他現在精神實在脆弱,只需要一點悲觀意識就可以瞬間壓塌掉他。
但好在有秦苑及時的疏導和即將遠離江池這兩個線堪堪牽著,他勉強還能支撐。
假如沒有江池乍然開口說要將他帶出國。
或許他真的看到了曙光。
臨近畢業前一個月的一個晚上。
他的耳朵灌進江池理所當然的通知,手裡的筆一下子滑落,摔在地上。
啪的一聲,將許寒從難以置信的迷濛中拉離出來。
「...你,剛剛說什麼...」
他不相信,抖著嘴唇又問了一遍。
「畢業之後,跟我去國外吧。」
江池剛從浴室洗完澡出來,他裹著浴衣,用毛巾單手擦著頭髮,說出話來也是慢條斯理。
「...不...」許寒反應很劇烈地攥緊了手邊的書本,粗糲的褶子硌得手心有些痛,可他完全顧不上了:「我是...不會跟你去的!」
江池不在乎他的意見,挑著眉反問:「你覺得你有拒絕的權利?」
許寒的話語一下子滯住了。
是啊,在江池這裡,他哪有拒絕的權利。
悲哀籠上心頭,他渾身血液仿佛都冷了下來。
「...你不能這樣...我不願意...」
「我不願意...你也不能...逼我的...」
江池嗤笑一聲:「我逼你的時候還少嗎?你怎麼到現在還這麼天真?」
許寒像是空無一物的乞丐,茫然的翻找過後,發現自己沒有一點能夠制衡江池的物件,只能殘忍的將自己的傷疤揭開,企圖勸退他。
「...我...我有病...我還沒好...」
「...你帶著我...會很麻煩的...」
「即便是...把我當做...」許寒艱澀的頓了頓,眼瞼下垂:「...一條狗...我也不合格的...」
江池這時候已經走了過來,剛沐浴過的身上還帶著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