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親沒有許諾過,母親亦沒有。
他的花園中遍布荊棘,尖刺頂端開出的花朵不是玫瑰,而是從他手腕處汩汩流出的鮮血。
心理醫生說書籍是避難所。
可他將所有推薦的讀物都看了一遍,依然找不到屬於他的那一間。
雪夜寒涼,觸景生情。
口袋裡那根黑色的蒙眼布,隔著布料,灼燒他的側腹。
他仁至義盡地給出了警告,可辜蘇卻置若罔聞,向前靠近半步,抬起手臂,嚴絲合縫地抱住他勁瘦腰身,如同對待淋雨彷徨的小狗般,一下一下地輕撫著他的背脊。
她好像明白他現在狀態不對,選擇無言地安慰他。
可沒有用,她弄錯了人。
他不是淋雨的小狗,而是獨行冷血的蒼狼。
她輕撫的背脊上,爬著一隻名為血脈的惡魔。
辜蘇正抱著他,試圖給他一點溫暖,卻在幾秒後,就被他扯著手腕推開,下一刻,眼皮感受到一陣**,她下意識緊閉雙目,感覺到他將什麼東西纏在她眼前,雙手繞到她腦後,用力打了個結。
「傅行舟?怎麼了?」
她感到不適,小聲念出了他的名字。
可她這樣微弱的發問,沒能得到回答。
辜蘇心裡升騰起不安,話音剛落,就被推著轉過身去,背對著他。
她無助地將手向後探去,想抓住些什麼,可沒等她的手指在虛空中撲騰出個結果,就被他捉住雙腕,反扣在後腰。
有什麼東西捆住了她的手,冰涼的,軟質的皮革。
現在她徹底動彈不得了。
辜蘇試圖用手腕的力量擺脫捆縛她的東西,但那東西韌性極大,不會把手腕磨破皮,也不會叫人掙脫出去。
「害怕嗎?」
冰冷的聲音貼在耳畔,兩根修長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她被迫抬頭,脖頸緊繃成一條直線,咽口水都會拉扯皮肉,極其難受。
她心裡還是不太相信傅行舟會傷害她,或許是之前他給她的照顧與安全感太足,剛才找到他時,他也第一時間控制好了情緒。
所以辜蘇傾向於,他其實只是想嚇嚇她,或者,只是情緒不太好。
他這樣的人,有些壓力是正常的。
於是,她維持著這個難捱的姿勢,輕聲問:
「這樣做,你會覺得輕鬆一些嗎?」
這個問題好像觸及了他的雷區,傅行舟的呼吸又重了幾分,過了幾秒,才用一種極其寒涼的語氣回答:
「你猜。」
辜蘇不太確定,但她想趕快逃離現狀,只好舊事重提,試圖喚回他的理智或是——憐惜:
「你再怎麼對我,也不會比我們剛見面的時候過分了。」
他一隻手攔在她腰腹前,一隻手掐著她的下巴,辜蘇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明顯感覺到緊貼著她後背的人,身體微晃一瞬。
她趁熱打鐵,又補了一句:
「我的手腕很疼,能不能放開我?」
傅行舟沒有動,而是又緊了緊捏住她的手指,下了個莫名其妙的命令:
「哭出來。」
「……?」
辜蘇即使被蒙著眼睛,表情也是茫然的。
她聽到了什麼?
「哭出來,我就放了你。」他說完,還不忘哄了她一句,「乖。」
辜蘇有些惱了他的莫名其妙,咬緊嘴唇,一言不發。
「不會哭?」
他的臉越過她纖薄肩膀,湊過去凝著被黑布蒙住的雙目,好像能透過這層透光的布料,看到底下那雙美麗空洞的眼睛。
這塊黑布上沾染過他母親的淚水。
他剛才捏著這塊布,站在廚房裡,腦海中不斷浮現的,是母親曾經充滿智慧與神性的雙眸,還有被那雙眼睛中流出的淚水浸染成深色的黑布。
以至於鮮血滴到上頭,也不曾發覺。
是這塊該死的布,使得母親本該閃閃發光的人生蒙上了陰翳。
而他本該去追討公道的男人,卻不負責任地先行死去了,甚至還將骯髒的物證留在了現場。
想到這裡,他微微俯身。
「哭吧,辜蘇。我不想親自弄哭你。」
說話時,溫熱吐息噴灑在她耳廓,緩聲威脅。
惡意不經意展露獠牙,蒼狼從肉墊中探出一線利爪。
白日裡衣冠楚楚的公子哥,終於褪去了偽裝的人皮。
他只想要一個答案。
他想知道,自己究竟是步父親後塵的惡靈,還是尚且留在人間的生魂。
手底下的女孩,肩膀開始微微抖動,不知是疼的,還是怕的。
可那黑布上,並無濕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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