摁死,叫他不能翻身為好。
私家偵探用來裝照片的、外表毫無亮點的普通信封,在光滑桌面上打了個旋兒,正正好停在楚沉面前。
他先是看了一眼辜蘇,見她也面露迷茫,不像是知道裡面裝著什麼的樣子,便動手拆開,捻出第一張來看——
是一張身份證的照片,上面寫著「程安」,照片上的人臉卻是曾程。
他莫名其妙地看了穆盛洲一眼,只見對方頷首,示意他接著往下看。
辜蘇卻好像意識到了什麼,抬頭望向穆盛洲。
被她注視著的男人手指輕叩桌面,似乎很享受她的關注一般,向她露出個極淺極淡的安撫笑容。
那邊,楚沉已經接著往下翻到了第二張照片。
眼睛驟然張大,隱隱泛出血絲。
那是……那是當年被他「撞死」的老人,和家人的全家福。
每個人的名字和身份都用簽字筆標註。
老人本人,他的兒子兒媳,還有……
他的孫子,程安。
楚沉呼吸急促起來,再往下翻,是最後一張照片,看上去年代有些久遠。
血。
全是血。
少女倒在血泊中,如落入血池的花朵。
拍照的人大概並不在意她的死活,居高臨下的照片裡,暗含著對少女生死的漠視。
楚沉的視線一秒也不能從照片上移開,血液逆流,耳朵里聽到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
現在他終於明白,穆盛洲給他看照片的用意了。
假如這些都是真的——
他腦海里迅速閃過眾多疑點。
為什麼曾程在他入獄後就立刻從拳館辭職,去了外地?
為什麼辜蘇受了這麼多苦,把她當親妹妹疼的曾程,卻一次也沒來看過她?
為什麼他出獄後的第一時間,曾程就恰好從外地趕回來,一回來就要給他介紹工作?
假如這些都是真的,當年在他入獄後不久,曾程就拿著刀去找了辜蘇!
是他引狼入室,是他疏於防範!
直到辜蘇柔軟的手覆上他青筋微凸的手背,他才意識到,照片已經被自己揉皺。
他側頭,與她視線對上。
辜蘇面容不見哀切,也不見委屈,只有對他的擔憂。
心間如注入一汪清泉,驀地靜了下來。
卻不知對面有人眼睜睜看著他們四目相對的情景,已經非常不耐煩。
「怎麼樣?對我的禮物滿意嗎?」
穆盛洲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他強迫自己將神思歸攏,照片反扣桌面,大掌將其死死按住,仿佛在抑制即將噴涌而出的惡念,抬眼用比方才更加警惕的目光盯視著對方:
「你到底想要什麼?」
穆盛洲禮貌地勾了勾唇角:
「路見不平而已。畢竟,我只是查陳年舊事的時候,順手翻出這件事罷了。」
「什麼陳年舊事?」
穆盛洲沒有正面回答,只是暗示道:
「剛才和你們聊天的那個……叫周倩。她在穆氏集團的貧困生資助名單上,畢業後按照合同要求,來了我司工作。最近牽扯進了一件商業間諜案中,目前還在秘密調查階段。具體在查什麼陳年舊事,恕我不能透露,不過她已經有了投靠對家的意思,在臨走之前,可能會因為懷恨在心,反咬一口,往我身上潑點髒水。」
說完,無所謂地補充道:
「比如把她做的壞事安到我頭上,說是受我指使之類。」
這是一招以退為進。
他來的時候,正好聽到周倩的那句「定位是我發的」。
聽上去似乎還沒有開始攤牌,牽扯出他來。
如果是他先說了這一句,將因那句話而生的嫌隙擺在檯面上,反而能減少幾分嫌疑。
還來得及。
來得及瞞住。
那之後,周倩的事情,他自會去料理。
過往的陰影,一輩子也別想再出現在辜蘇面前。
楚沉心中猶疑不定,穆盛洲卻已經起身:
「好了,該說的已經說得差不多了。」
他目光移向一旁一直異常沉默的辜蘇,語氣溫和:
「辜蘇,我的邀請終身有效,你可以隨時來找我。」
楚沉立馬像觸發了關鍵詞一樣看向辜蘇:
「什麼邀請?」
她眨了一下眼,有些遲疑,穆盛洲已經替她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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