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楚沉若即若離的態度中,感受到了碎冰一樣尖銳又寒涼的刺痛。
他好像既不在乎她,又離不開她;既恨她,又愛她。
她已經懶得去分辨,也不想去辯解。
索性將一切都撇開。
其實,只要不抱希望,就不會再痛了。
楚沉感知到了她退縮逃避的意圖,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無望又心碎地吻她臉頰,想叫她體會到自己的心意,叫她相信,自己不會再那樣刻薄地對她。
辜蘇想避開他,他不依不饒地追上來,吻在她唇角,眼眶微紅:
「蘇蘇,你怎麼可能不在意我呢?如果你不在意,為什麼還會對我好?為什麼你自己銀行卡都透支
了,卻還給我買十塊錢的盒飯?為什麼你會願意為了賺錢養我,在冷風裡吹到發燒?你會為陌生人做到這個地步嗎?」
他把她對他的好一一列舉,就好像數著一根根救命稻草,用來證明她心裡有他。
辜蘇沉默片刻,抬手撫上心口。
她給他買了一盒十塊錢的盒飯,是因為原主在對他手上那一百多萬一無所知的情況下,依舊選擇這麼做。
原主欠著銀行錢,自己吃青菜配白飯,卻願意給楚沉買能力範圍內最貴的盒飯。
而楚沉,在「上一世」,手上揣著一百多萬,卻不肯給原主一分錢。
他恨她,看輕她,防備她。
有些誤會和齟齬,至死也沒有解開。
可到了最後,原主身死,他在料理了她的喪事後,將那一百多萬捐了出去,帶著她的骨灰盒遠走他鄉,再也不曾回來。
遲到的愧疚與彌補,對逝者來說,分文不值。
那些她對他的「好」,也成了風乾在回憶里的、死去的笑話。
辜蘇不想成為笑話。
她於是告訴楚沉:
【我對你好,也會對其他人好。這沒什麼特別的。
【我不指望你和其他人能同等地對我好。我這麼做,只是希望,如果有一天,我遇到困難的時候,你們即使不伸出援手,也不會落井下石。】
楚沉已經感到難以呼吸。
她還會對其他人好?
是微信上那些男人嗎?
還有——
「落井下石?什麼落井下石?你覺得我會這麼對你!?」
他顫聲問。
辜蘇抬起哀傷的眼眸看他。
他不記得。
只有她記得。
原主上輩子是怎麼死的。
辜蘇沒有在無法改變的事情上糾結,掀開病床被子:
【沒什麼。我們回家吧。】
掀至一半,頓了頓,回頭看他:
【刮刮樂中的五千塊在我銀行卡上。你哪來的錢交醫藥費?】
楚沉還沉浸在剛剛的不可置信中,被她這麼一問,立刻感覺後頸寒毛都豎了起來。
就像是走在懸崖鋼絲上的人,突然被抽出手中平衡杆,那一瞬間,對腳底深淵的恐懼達到頂峰。
楚沉舔了舔乾燥嘴唇,腦子卡了好幾秒,才澀然答道:
「問好心人借的錢……」
辜蘇表示明白地點了點頭,把欠款打給他後,體貼地沒再追問。
楚沉緊走幾步,和她並肩而行,扶著她的胳膊,走出醫院時,剛想往計程車站走,就被她扯了扯衣袖:
【走回去吧。】
「那怎麼行?你燒剛退,吹不了風!」
楚沉覺得她簡直在胡鬧。
辜蘇站在原地,不肯妥協。
她告訴他:
【我是個很沒用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工作。錢能省就省一點。】
「你不是!」楚沉幾乎是立刻就用數倍於她的音量否決,「蘇蘇,你是我見過最優秀的人,不錄用你是他們的損失,不是你的錯!」
他聲音太大,引得路人紛紛側目,可他眼裡只映著她彷徨倒影。
他的小姑娘,以前從來不會說這樣的喪氣話。
她會在他輸掉比賽的時候,偷偷買來飲料和零食,拿果汁和他的啤酒罐乾杯,告訴他贏不了肯定是場地克他,下次換個地點再戰,肯定能贏;
也會在自己月考被拉下班級第一寶座時,吱兒哇地蒙在被子裡燒開水壺,燒個十分鐘,再一臉平靜地鑽出來刷題;=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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