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制靈力運轉的香還燃著,因此修行起來有些阻礙感,左右玉惟也喝了藥,朝見雪揮手,將那香掐滅。
圓滿運轉了三個周天,他方從入定的狀態中清醒過來,可立刻察覺到身邊多了個人。
是玉惟。
他蹭著洶湧的熱浪,那隻本該溫冷的手此時卻摸進了他的衣襟,灼熱,鐵鎖拉扯間弄出聲響,滾燙的熱氣噴灑在朝見雪頸側。
朝見雪立即擋開他,點燃燭台一看,玉惟滿面潮紅。
青長老竟然在那瓶藥中加了別的東西。
他真以為朝見雪拐回人是為了那檔子事嗎!
妖的思維有時候直白得可怕啊!
他兩手一抓,緊緊縛住玉惟的手,分別又在玉惟緊要的穴位上點下,掌中同時送出靈力。
在他迅速的動作下,玉惟哇一口,猛地吐出喝下去的藥,撐在地上喘息。
好久沒見小師弟這麼可憐過,加之對方畢竟失憶,朝見雪過意不去,拍了拍他的背:「我沒有發現這藥里有東西…… 你現在好一些嗎…… 」
玉惟深吸了一口氣,清明重新出現在雙目中:「好多了。」
他低下頭,牙齒抵在下唇,咬出了血珠。
在這樣的情況下,師兄竟然也不願與他親近嗎……
第80章 小荷花
昏暗的燭影下, 玉惟輕闔著眼。
因為方才的熱潮,他面頰上的紅未散,在燭光透出的交疊的紗幔影下, 像是兩尾紅魚的影子。
許是藥力作用, 他發起了燒。
朝見雪面露訕色。
也不知道這種情毒傷不傷身, 玉惟也不是第一次中情毒了, 中的五花八門的,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啊……
幸好玉惟聽不到他的心聲,若是知道他現在在想什麼, 定要主動放棄控制體內那股難言的躁動。
青長老來找朝見雪時,還面帶得意,做出了一個不該出現在蛇臉上的狡黠微笑:「妖君,昨日感覺如何?」
朝見雪正想找他說這事, 礙於他是長輩, 沒有當面斥責,只是說:「長老, 往後不要送那種東西了。我與他不是那種關係…… 」
青長老老臉笑皺起來:「妖君不要以為我老了就什麼都不懂。妖君這幾十年經常打聽那人下落,還布置了那樣藏嬌的金屋, 可不就是喜歡得很嗎?青荼柳都告訴我了, 他是您從前的相好。」
朝見雪:「……」他要殺了青荼柳。
青長老又說:「妖君不用有心理負擔,我們做妖的何曾有束縛,就算同是男人, 我青氏一族也有辦法誕下蛇蛋, 妖君可要秘法?」
朝見雪被雷得外焦里嫩,接受無能,連連擺手:「我不要我不要。總之往後不要再送!」
「好吧。」青長老收了笑意,長長嗟嘆一聲, 朝見雪汗毛都炸起來了。
「又什麼事?」
「妖君無意也罷,要是有意想要誕下子嗣,最好是尋同族,否則血脈難存,亓梧之血就斷了。」
這話說的,朝見雪本就無意留下什麼血脈,現在與同為男子的玉惟有過那麼一檔子事,註定這輩子自己的袖子斷死了,更不會有其他想法了。
他也不想再與青長老在這件事上多費口舌,轉了話題,笑眯眯道:「青長老就不想青氏一族自己做妖君嗎?就心甘情願世代受魂契壓制輔佐下去?」
青長老沒有料到他會這樣說,但一愣過後,他不假思索地說:「若有機會能躋身一方妖君,自然是青氏的榮耀。」
這就是朝見雪覺得妖比人好的地方了。
妖多坦率,想就是想,不想就是不想,不會為了一些場面話裝的俯首帖耳。
「只是,亓梧妖君對青氏有恩,只要妖君是他的血脈,青氏便永記當初之誓。」青長老又鄭重地說。
朝見雪心生觸動,道:「既如此,長老只需記得去做我吩咐做的事就夠了,待以後,我可以向你保證,我不會有子嗣,因此,此妖君之位……」
他沒有把話說盡,青長老已然懂得他的含義,拱手:「多謝妖君!」
青長老來也不只為他的私事:「過幾日是妖域升仙節,按照妖域習俗,您該巡遊駐地。」
這升仙節,是妖域慶祝第一位妖仙升仙所設,要每一方的妖君扮作妖仙賜給臣民妖力,巡遊的花車要在自己的轄域內走上三天三夜才算完。
不是什麼難事,但如今多了一個玉惟在,朝見雪不放心極了。
他不在,萬一玉惟記憶恢復逃出去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