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灼灼,握住陸仁的手,認真道:「要不我們走吧!」
「?啊?」朝見雪沒反應過來,又聽他說:「我想即使留在這裡,也不會有什麼好處,反正一葉舟出入比較自由,我們偷偷溜走,去中常天的無為宗拜師吧?無為宗雖然現在不景氣,但聽說以前好歹是第一仙宗,底蘊上還是夠的!總比這裡沒有一點師資的好!」
「啊?」
秦采繼續道:「一朝行差踏錯不要緊,我們還年輕,無為宗現在招弟子的要求比較低,憑我們的資質,定能有內門弟子可當!」
朝見雪連連搖頭:「我不要去無為宗……」
「那天搖宗呢?只是天搖宗的話可能只有外門弟子可做,平日的福利可能會差點,那也不要緊,只要勤加修行,一定可以轉去內門,有一席之位的!」
朝見雪默了默,對他說:「我還是留在這裡吧。」
秦采知曉要下這個走出去的決定很艱難,他緊了緊握住他的手,道:「要相信自己的潛力!這裡不合適就另尋出路,拖下去是沒有意義的,要相信接下去再差也沒有比現在更差!」
他說的好勵志,其實修行混宗門、打工都是一個道理!
朝見雪對秦采說:「如果你要去的話,我覺得還是無為宗比較好。外門弟子和內門弟子比起來,終究還是後者好的。」
總之,朝見雪得了這番金言洗禮,換好了衣裳往白玉樓趕。
玉惟倒是不在白玉樓,不知去了哪裡。朝見雪樂得他不在,終於可以躺下擺爛一陣子。
他今日裝得太像,把自己也累到了。
剛剛躺平在地上,窗戶突然被撞開。朝見雪坐起來,竟被一隻雪白的鳥撲了個面。
白鳥發出尖銳的鳴叫,撞在朝見雪臉上後滿屋子盤旋,似是在尋找什麼。
朝見雪自從妖性徹底覺醒,就有些看不得這種情景。
他會有產生一種想跳起來把鳥抓住的衝動。
這和普通的貓又有什麼區別?
但作為妖,朝見雪是有克制住這股衝動的力量的。
白鳥劈劈啪啪在屋子裡亂拍打翅膀,忽而飛上左邊,忽而俯衝而下,朝見雪以為它是要尋找出去的路,特意跑過去將窗戶打開,但這隻愚笨的白鳥沒有絲毫找到方向的樣子,仍舊在屋中四處飛。
朝見雪忍無可忍,忽然一躍而起,一伸手就抓住了它。
白鳥驚恐不已,隨後被朝見雪丟出了窗戶。
他剛鬆一口氣,白影去而復返,刷的一下再次襲擊了他的面門!
「呃!」他大呼一聲,跌在一旁軟墊上。
白鳥好像瘋了一般,一頭往樓上撞,發出的聲音簡直像要把自己撞死。
朝見雪連忙走上樓,這回玉惟的房間上了禁制,白鳥撞不進去,發出「咚咚咚」的撞擊聲。
此時,玉惟終於去而復返,隨著聲音出現在階梯上:「發生何事?」
朝見雪指著這隻瘋鳥震驚說:「這隻鳥好像有點問題,一直在撞牆!」
玉惟看一眼,攤開手掌,掌心竟然躺著另一隻身體嬌小一些的白鳥,此時眼睛朦朦朧朧地睜開,發出微弱的叫聲。
那隻發瘋的白鳥見了,「嘰」一聲衝過來,兩隻鳥緊緊挨在一起。
朝見雪好奇,玉惟說:「它們本是一對,應當是前日它飛進來後久久不回去,伴侶找不到它,所以行動有異。」
果不其然,看到了自己的伴侶,那隻白鳥終於不再叫了,嬌小的那隻抖了抖自己的羽毛,而後兩隻相伴,一起飛進夜色深處。
朝見雪望它二隻離去的影子,道:「居然是痴情鳥。」
玉惟斂下眉眼,在朝見雪肩上輕拍了一下:「下去吧。」
這一下弄得朝見雪受寵若驚,怎麼突然這麼輕柔地對他?好像轉了性子一般,難道玉惟也意識到自己的教學方法出了問題?
他狐疑地下了去,今日太累,沒多久困意又上頭。
燭火搖晃熄滅,暗影從階梯上方緩緩移下。
玉惟拂去指尖殘留的一點藥力,這是他去逸雲谷得來。
掌門替白鳥解了毒,告訴他這毒是蛇妖的蛇毒,又將這種蛇毒練成了一種只讓人昏迷幾個時辰的粉末給了他。
提及蛇,他思緒即刻停留在當日那隻妖脖子上掛的青蛇上。
玉惟問:「可有解易容的藥?」
掌門笑說:「你不是想要自己發現他究竟想要做什麼嗎?」
玉惟道:「我猜測他就是那日闖進白玉樓的妖。」
掌門於是給了他一瓶藥水:「只要抹上,就可以解去易容。」
此時月影朦朧,那隻膽大包天的妖正昏迷在軟墊上。
玉惟的腳步很輕,月色罩得他半張側臉如鬼,他持起一盞燭火點亮,幽幽的,俯身蹲在陸仁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