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惟耐心道:「師兄多少喝一些吧。」
這藥雖苦,卻是效用極好的靈藥。
朝見雪知道好歹,屏住呼吸再抿了一口, 可一下子面容有點扭曲, 那一口在喉嚨里死活咽不下去,憋得渾身發抖。
玉惟見他如此,伸手到他唇邊:「吐這裡。」
朝見雪心說這不好吧,但他再努力了一把, 實在是咽不進去,只好就著他的手心吐了出來,幸好喝的不多。
他的臉更紅了幾分,多半是難為情。
玉惟放下碗走開了,過了小片刻,他擦淨手,帶來一包蜜餞坐下。
「我……我也不太想吃……」朝見雪小聲道。
「不行。」出乎他意料,玉惟這回拒絕得很果斷。
看他抿緊了唇不願張開,玉惟直接將蜜餞自己含了。正當朝見雪不知所以時,他喝了一口藥汁,按著他的後腦勺朝他渡過來。
朝見雪驚得瞪大眼睛,這種霸道式餵藥居然會是從玉惟這裡發生的嗎!
然而,不得不承認,的確是很有用。
玉惟手掌貼住了他的後腦勺,使他躲閃不得,藥汁雖苦,竟由蜜餞一化,就不再苦的難以忍受了。玉惟的氣息綿長,一點點慢慢推過來,他若是不咽,就無法呼吸。
比起窒息,朝見雪還是願意咽下去。
他皺著眉頭,緊緊揪住玉惟的衣襟,但又沒有力氣,指尖在發抖,掐得血色盡褪。
終於餵完了藥,玉惟卻沒有馬上放開他,壓住他後腦勺的手緩緩向下,按在了他的後脖頸上,輕柔得按著靈穴。
朝見雪感覺自己像一隻被捏住後脖的貓,但漸漸又適應於這種舒適的揉壓,徹底放鬆下來,趴在玉惟肩上不願意動彈。
不時發出表示舒服的低哼。
他舔了舔唇,唇上還是苦的,便示意玉惟再給他一顆蜜餞。
玉惟說著「不好貪甜」,餵過來一顆,指腹擦過他柔軟的唇,因為剛剛親過,他的唇上熱熱的,玉惟克制住了自己想要揉捏一下的衝動。
本來他們還要再東原十一城再遊玩幾天,可他這一生病,只好先縮在客棧里,躺了兩天,朝見雪躺不住了。
他決計要讓玉惟和自己出門。
玉惟拗不過他,只是出門前將他裹了個嚴嚴實實,差點連氅衣都披上了,生怕他凍著。
何以他現在就成了一個弱不禁風的弱雞?前幾天還在玉叢仙境裡踩著蛟魔打呢,朝見雪沒有脾氣了。
新生的元嬰在紫府中時而沉睡時而打坐,在朝見雪出門後,元嬰也好奇得左右晃了晃。
朝見雪時不時看一下,那元嬰的模樣,好像是自己模樣的手辦小人。
萌。
原來每一個元嬰大佬都有這麼萌的小人。
於是,朝見雪有些好奇玉惟的。
玉惟卻說:「進入化神期,元嬰一般就隱去了。」實際上調出來也不難,只是玉惟覺得自己的元嬰看上去模樣不夠強大,不好意思給師兄看。
兩人走走停停,朝見雪正認真觀望前頭飄飄然的楊柳堤岸,玉惟忽然停下了腳步。
他順著玉惟看過去的目光,見這家店鋪是個書坊。
不是吧,這種春遊的時候還要醉心學習嗎!
朝見雪不情不願地跟著玉惟走進去。
穿過琳琅滿目的書櫃,一路「煉丹術」、「劍譜」、「藥學」等等的名目,玉惟都掠過了。
朝見雪倒是反而被這些各色的書籍吸引了目光,隨意翻開幾本,做個基礎的功法也的確夠了。
他又翻到一本講玄真界各地風情的,津津有味地看了幾頁,想招呼玉惟一起來看。
誰知繞著書櫃走了一圈,看到玉惟站在隱秘的角落處。
那邊的書列名錄,赫然一個大大的「合修」。
朝見雪登時熱意往臉上涌,上前一步拽住了玉惟的袖子:「你在看什麼!」
玉惟手裡還拿著一本冊子,他定睛一看,封面上兩個男子,白花花赤裸裸地糾纏在一起,一點都不隱晦。
「你!你怎麼在這裡看……」朝見雪特意壓低聲音,擋住了旁人投過來的視線。
玉惟也有點臉紅,但他神情盡力一等一的正經,小聲對他說:「我先前不曾修習過有關合修的書籍。」
朝見雪道:「哎呀學了幹什麼……」
玉惟看著他:「師兄先前不是還說,不好談性色變嗎?何況,這是合修,是正經事。」
當初口嗨讓玉惟不要害羞的是朝見雪,可真的到了真章,朝見雪發現他才是那個光說不練的假把式。
對此,朝見雪非常羞憤,憤然從書柜上再拿出一本,不甘落後地看起來。
「師兄拿錯了。」玉惟道,「這本是男女之間的,龍陽的在這裡。」
「啊啊——不要說出來啊!」朝見雪跳起來去捂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