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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什麼也不用說,那女子就自然引他們上座,正正在樓中歌舞台前。

再有伶人前來斟酒,溫言軟語地哄。

和周圍人相比,他們幾個愣頭青呆滯地坐在桌前,手腳也是僵的,簡直要成了木頭人。

最嚴重的當屬謝秉元,已經紅成蝦子,眼睛也快成蚊香眼,快要暈過去了。

李真真貼心地讓他面朝下暈在桌子上,感嘆道:「小年輕啊。」

須臾,好不容易趕走伶人,秋水擦一把額頭細汗,問:「看得出來這裡有什麼古怪嗎?」

他們進來後就如唐僧入了女兒國,哪裡有心思去觀察周圍環境,這會兒才緩過神。

朝見雪一目十人地掃過去,沒發現有長得像花師弟的人。

秋水已經觀望碟中香餅許久,問玉惟:「小師弟,這能吃嗎?」

「你吃吃看?」朝見雪道。

見玉惟沒有說不,秋水這才試著咬了一口,當即再呸出來:「難吃,苦死了,跟紙一樣!」

再聽旁邊尋歡客侃侃而談,說什麼「一會兒流霜公子獻曲」,「百年難遇」云云,講的煞是天花亂墜。

幾人心領神會,這流霜公子,定然就是關鍵人物。

他們在花花世界中猶如老僧坐定般待了半個時辰,台上落下紗幔,一人影持琴,款款而來。

朝見雪轉頭道:「來了!」

這一轉頭,才發現玉惟並未看著台上,而是仰著頭,望著左側二樓高處。

「發現什麼?」他斜側過身體問道。

玉惟道:「那個人一進來,台上便開場。看裝束,也是修士。」

在他說話時,琴聲已如珍珠落盤,初時婉轉,俄而越來越急,越來越快,最終轉為霹靂,有萬馬奔騰刀光劍影之勢,將眾人震住。

原以為會是一支悠揚的雅樂,沒想到是有千軍氣魄的武曲。

一曲畢,眾人都反應不過來。

直到台上紗幔落下,奏曲人展露真面目,五分像花澤,卻比花澤更有幾分撫媚的味道。難以置信這樣的人會奏出這樣的武曲。

「就是他!」李真真拍案而起,率先飛上台,試圖將人拿住。

然而在他飛上台的剎那,整座樓中溢散黑紅色的光點,又變為團團的黑霧,一下子聚集過來將他籠罩住。

玉惟低喝:「不好!」

他飛出惟一劍,亮徹的靈光穿破黑霧,李真真破霧而出,就地一滾。

「我勒個天尊啊!」

朝見雪才反應過來,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魔氣?

事情變得比他們想得糟糕許多,製造這片狹境的主人,很有可能已經成魔。

花師弟一身青衣,面容恬淡平和,無知無覺地繼續奏琴,魔氣似是由琴聲指引,密密麻麻地向他們攻擊。

謝秉元還在暈著,李真真伸手一撈,左邊一個謝秉元,右邊一個秋水,開出護體結界。

朝見雪麻溜地祭出靈劍,使了一套練習許久的無為宗劍法,效果立竿見影,果然退去一波魔氣。

他下意識要找玉惟,四下環顧中一眼看到玉惟往高處飛。

他心道怎麼沒人管管他,知道他是金丹後就對他放心了嗎?

又一劍退卻一波魔氣。

借著黑紅之間的一點空隙,朝見雪看見玉惟在二樓,也與那修士打了起來。

看來他是自求多福了!

他學的無為宗劍法還只是皮毛,漸漸體力不支。眼看著沒人來救自己,朝見雪催動起丹田中的千里明心法。

這一劍甩出去,果然快意。

圍繞著他的黑影魔氣頓時散了大半,朝見雪剛有欣喜,抬眸一看,見玉惟正從樓上跌落。

他下意識飛身去接,身體撞入懷中,頓時天搖地轉,眼前朦朧不清,耳邊嗡鳴不斷。

再回神,他二人一上一下,自己的手按在對方的胸膛上,不知是個什麼姿勢。

這才看清,玉惟的影子影影綽綽,逐漸被一個黑衣冷麵青年所覆蓋,而自己,身上所穿的,不就是台上花流霜的衣裳嗎?

四周的景象也從廳中變作廂房,燈籠紅艷。

朝見雪並非傻瓜,彈指間想到,是他們上身了秘境之主的記憶幻象。

秘境狹境,反正都是差不多的東西!

皆是有主人記憶所成,遺落一些深刻的記憶片段也是有的。

他上身的是花流霜,那麼玉惟上身的就是狹境之主,那名丹修綁架犯。

更為準確來說,是成魔的丹修綁架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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