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
「跟著我,摒棄族人,無家無室,你可想好了?」
周溪淺微紅的雙眸緩慢地眨了一下,沒有後嗣,是他的肺腑之言,他不覺得這有什麼。他先前惶惶獨居,沒想過要成家立業,後來寄住在凌晉府中,與凌晉相處日久,已經生出了想長久地貪圖下去的執念。他環了一下四周,鴨子,水池,迴廊,屋宇,這是凌晉為他準備的院落,他收回目光,看向凌晉,鄭重地點了點頭。
凌晉鬆開酒盞,笑了一下,「好。」
周溪淺有些緊張,「晉哥,你——」
凌晉為他布了一道他愛吃的魚,「少說,多吃。」
周溪淺將魚肉嚼入口中,想了一會兒凌晉要為他離開宗族之事,越想越開心,他將杯中酒飲盡,笑了一聲,「晉哥,我馬上跟姓周的沒關係啦!」
凌晉笑了一下,「嗯。」
「那我住你府上,也沒人會說什麼啦!」
凌晉沒再笑,只是又為他添了點菜。
「你要給我除族,是不是也懷疑周記有問題?我就覺得他必然脫不了干係!」
凌晉緩緩開了口,「不是剛說了不可武斷嗎,只是這畢竟是族誅的大罪,防患於未然罷了。」
周溪淺卻已把凌晉劃入自己陣營,他借著酒意,攥著杯傻笑了會兒,才道:「從此往後,我終於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了。」
凌晉停下筷,靜靜地看著他。
周溪淺又給自己倒滿,喝了半盞,將酒盞一推,灑出些許酒液,他趴在桌上,盯著凌晉,喃喃道:「晉哥,我喜歡這裡。」
凌晉輕輕「嗯」了一聲。
「無家無室,誰說我無家無室?這裡不很好嗎?對不對,晉哥?」
凌晉沉靜地看了周溪淺片刻,起身,來到周溪淺身邊,「溪淺,你醉了,這裡風大,隨我進屋吧。」
「不要,我還沒得呆夠呢。」
凌晉蹲下身,解下外氅披在周溪淺身上,「喝了酒,又吹了風,明日頭疼怎麼辦?」
周溪淺就勢滾到凌晉懷中,「晉哥,你怎麼這麼好?」
凌晉摸向周溪淺紅熱的面龐,「溪淺,我為你求個官職好不好?」
「官職?」周溪淺茫然地支起身來,「我不做你的長史了嗎?」
「長史只是我的私臣,你於國有功,理應得個真正的官職。」
「不要,」周溪淺圈住凌晉的脖領,「我就想做你的私臣。」
凌晉平靜無波的雙眸終於起了波瀾,他將周溪淺攬緊,插入他的膝下,將他抱了起來。
周溪淺嘻嘻笑道:「晉哥,我不當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