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慈接著說道:「先不用管我,神醫你快看看帶刀他怎麼了?他身上很燙,還總是說胡話。」
沈無疾搬來他的小箱子,先給帶刀處理傷口,他看著站在一旁的賀蘭慈說道:「你左腳邊有一把小椅子你坐下。」
他在賀府住了那麼久,賀蘭慈因為他治好了帶刀的原因,一直好吃好喝地招待他,讓沈無疾悠哉悠哉過了一段神仙般的日子。
沈無疾對這個長得好又有錢的賀蘭慈印象特別好,連忙開始給帶刀療傷。
一頓忙活,血水都換了幾盆,最後將一快沾了水後又擰乾的冰毛巾放在帶刀的額頭上降溫,因為傷口發炎引起了高燒,燒得都說胡話了。
一直娘娘娘的喊,有時候還會喊兩聲主子,沈無疾沒空哄他,一碗藥灌進去帶刀直接睡得不省人事了。
但是賀蘭慈這邊急得要死,沈無疾走過來說道:「這些傷要不了他的命,已經讓他睡下了,我給你看看手吧。」
賀蘭慈這才伸出左手給他。
沈無疾看著這雙原本蔥段一樣白皙修長的手此刻在縫隙里沾滿了土,小拇指還帶著血污,甚至短了一大截。
他們到底進京遭受了什麼,沈無疾有些問不出口來。
只是輕輕嘆了一口氣,解開了那一層沒有換過藥的紗布來。
他看了三秒,說道:「保不住了。」
賀蘭慈似乎一點也不震驚,緩緩說道:「我知道,砍了吧。」
那麼久沒有換過一次藥,疼的時候已經過去了。
沈無疾打開一個竹筒拿來了刀,在火上過了過,幾乎是嘆息地說道:「賀公子,你忍著點。」
「嗯。」
帶刀身上被塗了藥,裹滿了紗布,睡在溫暖的床榻里,屋外的風越刮越大,呼呼地吹的人心裡感覺十分不安。
等他醒過來的時候,正看見一身雪的沈無疾搖頭晃腦地拿著一塊布去拍打自己身上雪。
不是說人死了之後去的是陰曹地府,怎麼會看見沈無疾?
難不成他也死了?
沈無疾一轉身就看見坐起來的帶刀,驚喜道:「這麼快就醒了?」
帶刀遲疑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神醫……你也死了?」
「呸呸呸,說什麼喪氣話!老夫活得好好的,一口氣能打死兩頭牛。」
沈無疾自己在谷里天天注重養生,要是現在就死了,他還當個狗屁的神醫。
接著探頭去看帶刀旁邊,見沒人起來,說道:「賀公子還沒醒啊,要不你叫叫他?」
帶刀聞言往身邊一偏頭就看見還在睡夢中的賀蘭慈,一如在賀府里安靜的睡著,露出恬靜的睡顏來。
帶刀想起來賀蘭慈起床氣重,搖了搖頭。
還是不要叫他了吧,不然又要發脾氣。
誰知道賀蘭慈皺了皺眉頭,竟然睜開了眼,原本睡眼惺忪的他摸到眼前的帶刀還覺得自己是在做夢,等閉上眼再睜開的時候發現帶刀人還在,並且還把自己的手塞進被子裡去了。
立馬爬起來,來回摸著帶刀,似乎在確認他是個完整的人,嘴裡念叨著「醒了就好醒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