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啥呢?」接回潘中菊,賀岱嶽沖了腳掀蚊帳上床,褚歸聞聲一抖,竟是被他嚇了一跳。
「你走路怎麼跟天麻一樣,悄摸聲的。」褚歸挪到床裡面,給賀岱嶽讓位置。
分明是他自己渾然忘我了,賀岱嶽白遭無妄之災:「我喊你了你沒聽見,這是什麼?」
視線落至封面,褚歸神情複雜。為疑難雜病編寫續冊是褚正清三年前發起的,上輩子褚正清離世,他與韓永康皆缺乏資歷,喬德光接手了續冊的彙編工作,雖然為了緬懷,封面沿用回春堂疑難雜病冊,主編掛了褚正清的名字,然而終歸是物是人非。
未及褚歸開口解釋,賀岱嶽已自己認了出來,褚歸上輩子夜夜放枕邊的東西,難怪他感覺那麼熟悉。
視線由書冊挪到褚歸臉上,賀岱嶽眼皮一撐:「額頭咋弄的黑乎乎的?」
褚歸順手一摸,黑痕範圍擴大,賀岱嶽捉住他的右手發現了原因:「剪燈芯了?」
煤煙簡單擦不乾淨,賀岱嶽上廚房擰了濕帕子替褚歸洗手擦額頭,黑乎乎的煤煙去除,露出下層泛紅的蚊子包。
「更像觀音菩薩了。」賀岱嶽搭了帕子,俯身在褚歸的蚊子包上親了口。
「癢。」褚歸抬手欲撓,「好不容易消停了,你幹嘛瞎親。」
「我幫你。」賀岱嶽按住褚歸,腦袋朝前一湊——
「停!」褚歸頓時看出了他打的主意,用力抵擋他的靠近,「休想在上面抹你的口水!」
「口水能止癢。」賀岱嶽據理力爭,「親都親過多少次了,你又不是—
褚歸強行制止了賀岱嶽的口無遮攔:「你再說以後別親了。」
賀岱嶽一秒偃旗息鼓:「那我給你撓撓?」
「撓吧。」褚歸獻上額頭,賀岱嶽指腹粗糙,比他用指甲撓著得勁。
蚊子包舒坦了,褚歸愜意地微微張嘴呼氣,賀岱嶽指腹繼續蹭肉,腦袋逐漸下移,直到與褚歸親到一處。
讓你嫌棄我的口水,賀岱嶽暗暗發狠,親得褚歸招架不住,手中的書冊歪倒在枕邊,雙臂討好地勾著賀岱嶽的脖子。
賀岱嶽平日裡百般順著褚歸,一到這種時候仿佛換了個人似的,非得褚歸順著他。摸透了賀岱嶽的性子,褚歸果然感到他軟了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