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上將——不,厲上校。」婁滁挑釁地看著他,「不好好在你的傭兵基地給人當狗,來我的地盤幹什麼?害死那麼多人還不夠,還非得把剩下的人都害死?我要是你,早就一槍崩了自己,你看看你現在這幅窩囊廢的樣子,當初還不如直接死了。」
他抬起手沖厲曜豎起了根中指:「叛徒。」
咔嚓。
骨頭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聞,在疼痛襲來之前,婁滁對上了一雙沉靜的黑眸,梁寰看他的目光有些冷淡:「婁先生,這樣不太禮貌。」
「啊——」婁滁痛呼了一聲,抓起櫃檯上的槍對準梁寰就要扣下扳機,然而下一秒那支槍就被人直接踹飛了出去,重重砸在了藥柜上。
厲曜收腿,嘆了口氣:「婁滁,你聽不懂人話又不講禮貌,太給黑市丟臉了。」
婁滁攥住手腕,朝外面喝道:「給我弄死他們!」
玻璃外發動機轟鳴,下一秒玻璃陡然碎裂,七八輛重型摩托車朝著厲曜和梁寰沖了過來,梁寰拽著厲曜到了櫃檯後,頭頂一排藥櫃不斷炸開,蘇牧嶸震驚地想要起身,被梁寰和厲曜一邊一個給按了回去。
厲曜抓下手腕上的手環,甩成了把棍子,看向梁寰咬牙:「我真是欠你的。」
說完,他猛地起身撐住櫃檯翻身,踹開了車上的人,棍子準確無誤地敲中了他們的後頸,然後躥到了車底躲開了旁邊碾壓過來的車輪,棍子一甩變成了鉤鎖,他就像條在槍林彈雨中敏捷靈活的游魚,總能躲開往身上跑的子彈,轉眼間就將周圍幾輛車纏在了一處,連帶著那些小弟被纏得動彈不得,被他死死踩在了腳底下,旁邊的婁滁罵了聲廢物,抄起地上的槍就對準了踩著一群人厲曜。
下一瞬微風拂過,他膝蓋一痛,後背一沉,整個人猝不及防趴在了地上,一隻作戰靴重重踩在了他的臉上。
梁寰一腳踩著他的臉,另一隻腳慢條斯理地從他的斷裂的手腕上挪開,踢走了他手裡的那支槍,看向厲曜:「沒事吧?」
「有事。」厲曜將繩索纏在車輪上,走過來蹲在了婁滁面前,嚴肅地徵求意見:「婁哥,你看看這事弄得,真不是我的本意,可以當什麼都沒發生嗎?」
「我操你——啊!」話沒說完,他陡然痛呼出聲。
梁寰看他的腦袋有些變形,稍微收斂了點力氣:「婁哥,好好說話。」
婁滁哼哧哼哧直喘氣,死死瞪著面前的那隻靴子:「梁寰,是我小瞧你了。」
「我來下八層是虞先生的授意,今天只是私事,結果我前腳剛到藥店,你後腳就跟來,下馬威也不是這樣下的。」梁寰嘆了口氣,「你道個歉吧。」
「你做夢!老子早晚弄死你們!」婁滁憤怒道。
梁寰鬆開腳,笑道:「那就沒辦法了。」
厲曜蹲在地上還沒反應過來,他一腳就踹上了婁滁的半張臉,直接踩爆了那隻機械眼球,溫熱的藍色機油濺到了厲曜的下巴上,在梁寰想要直接踹脖子的時候,他猛地抬手,一把攥住了梁寰的腳腕。
作戰靴冰冷的皮質包裹在掌心,厲曜的虎口被震得微微發麻,但很快他就察覺到梁寰的力道變小,攥著他的腳腕放到了地上。
他撐住膝蓋站起身來,對梁寰道:「算了。」
「算了?」梁寰看著他,有點疑惑。
「事情鬧大了不好。」厲曜道,「畢竟是虞萬垚的人。」
梁寰掃了一眼地上死狗一樣的人,他很難想像婁滁這種蠢貨會是黑市的二把手,他和越航剛開始還將婁滁視作對手,他喜歡有才華的人,喜歡聰明人,甚至心如蛇蠍也無妨,但他極其憎惡蠢貨,尤其是不會動腦子的蠢貨,這簡直對他是種侮辱。
但厲曜堅持。
梁寰用婁滁的衣服擦了擦靴子上的機油,撿起了地上的藥包,拍了拍上面的灰塵,轉身對蘇牧嶸道:「不好意思蘇博士,給你添麻煩了。」
他是如此溫和平靜,跟剛才一腳踹爛婁滁半個腦袋的樣子判若兩人,蘇牧嶸神情僵硬地搖了搖頭:「不要緊。」
厲曜指了指那群捆起來的人:「老闆,我幫你打掃衛生讓他們賠償,能送我贈品嗎?」
蘇牧嶸遲疑地點了點頭:「你想要什麼?」
「來瓶高濃度精神力增強劑。」厲曜在昏暗的光線里笑道,「我聽王樂任說他就是從你這裡拿的貨,賣給我死貴,吃一瓶就要傾家蕩產,搞得我老婆天天鬧著要離婚。」
蘇牧嶸點了點頭:「這個倒是不貴,我這裡一瓶賣一萬濃縮幣,不過你服用要注意劑量,一次吃半顆就行,最多連續吃三天,時間長了很容易造成精神力紊亂。」
「一萬濃縮幣?」厲曜看著她從柜子底下搬出來滿滿一箱子增強劑,仿佛失去了靈魂,「王樂任那個王八蛋賣我五十萬一瓶,我們傭兵的錢很好騙嗎?」
蘇牧嶸想起剛剛他眼睛不眨刷了三百萬,對此保持沉默。
厲曜伸手抓起兩瓶:「先給我來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