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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瀲看了看寧詡放在腿上的那個木碗,有些擔心寧詡是太過傷心,正要低聲勸慰,就忽然見寧詡動了動,把木碗放在桌上。

「他應該是從宮門走出去的。」寧詡說。

眾人皆是怔住,宋公公最著急,忙問:「陛下如何得知?」

「北三殿的宮牆比平常宮殿更高,暴雪天裡攀爬上去未免太過費力,也不知會不會碰見底下巡邏的侍衛。」寧詡淡淡道。

「往宮牆上爬,不如堂堂正正走院門來得舒坦。」寧詡抬手虛虛往外面指了指,又說:「朕進來的時候就看過了,院門上只掛了一把大鎖,若是琢磨過開鎖辦法,不用鑰匙打開木門也不是不可能。」

從前北三殿的宮人從不擔心裏面有人逃跑,畢竟跑出去也是在宮道上,很快就能被人發現並抓回來,有跑得遠的,抓回就被打得半死。

久而久之,宮人自然覺得沒人敢從門口逃出去。

「若是清早門鎖脫落,北三殿肯定有人發覺了。」寧詡慢慢道:「但為避免追責,那人或許重新將鎖掛了回去,並未坦言。」

「宋公公,你把人帶去刑部,不必真的用刑,但務必恐嚇一番,看看是否真有此事。」

宋公公:「奴才遵旨。」

夏瀲又出聲:「陛下,臣不明白,就算出了北三殿,也是在宮道上,段晏如何能躲過許多夜巡的侍衛,走出宮門?」

寧詡沒有立即回答這個問題,反而抬眼看向了一旁的斂秋。

「朕記得,秋姑姑告訴朕,段晏昨日只穿了幾件薄薄的衣物,最外面是一件霧灰色長袍,且幾日未能好好進食,瞧上去虛弱不堪。」

斂秋一愣,忙上前行禮,道:「是,奴婢所言句句屬實。」

寧詡點點桌上那個木碗,很輕地哼了一聲:「朕可不相信他是會因為入了冷宮,就自我作踐糟蹋身體的人。」

斂秋及其他人還沒明白是什麼意思,夏瀲已經猜出了寧詡所指:「陛下是說,段晏刻意令得自己饑寒交迫,模樣虛弱,來讓看守的宮人們放鬆警惕?」

畢竟,誰會在意一個餓得手腳無力,又被凍得面色發白的孱弱青年呢?

事實也確實證明,北三殿的太監乃至宮女們,都沒將他放在眼中,別說嚴加看守,就連入夜就寢前也懶得去看一眼。

包括在斂秋面前徒手製作這勞什子木碗,恐怕也是故意示弱。

「但若是出了北三殿還身體虛弱,怕是不合時宜。」寧詡話鋒一轉,又若有所思道:「要想逃出宮外,必得保留體力,也不可能穿著單薄衣物四處晃悠,引人注目。」

宋公公聽得稀里糊塗:「那是……」

寧詡掀開桌上那茶盞的杯蓋,用指尖沾了點清茶,在桌上劃了幾道。

「朕沒記錯的話,北三殿與御膳司,隔得並不算遠。」

「昨夜大雪,朕下令值守的宮人減半,巡邏的侍衛也少了人手,若從最短的這條路過去,只需花費一刻鐘時間,雪夜視線不佳,只要注意隱匿身形,很大概率不會被發現。」

斂秋遲疑道:「段公子前去御膳司,只是想填飽肚子嗎?」

寧詡搖了搖頭,剛要說話,夏瀲就像是想到什麼似的,開口說:「每月的初三、十六和三十,御膳司都會派出隊伍,到宮外採買新鮮食材,清晨出發,午後才回。」

如果是炎熱的夏日,每月採買的次數還要多一些。

而今天正是十六。

「段晏極有可能夜半打暈了某個御膳司的小太監,換上他的外袍,第二日隨著採買的隊伍出宮了。」寧詡道。

夏瀲很快回憶了一下御膳司的人一般是什麼時候出宮的:「隊伍通常寅時出發,在宮門驗了領隊之人的令牌後,就被放出去了。」

寅時?眾人的臉色各異。

那豈不是剛剛停雪不久,天色還昏暗的時候?僅僅半個多時辰後,斂秋就到了北三殿,發覺段晏消失了。

如此一推算,或許寧詡在得知消息時,段晏才剛剛步出宮外不久。

「還記得先前那個在御書房行竊的『內賊』嗎?」寧詡嘆了一口氣,輕聲說:「那個應該是燕國的探子,他與段晏接觸多日,應該早在送膳時將御膳司的一應布置說得清清楚楚。」

包括御膳司採買隊伍的安排,宮人們居住的方位等等。

段晏混入其中,甚至還能夜中順手拿幾樣御膳司做好的點心,填一填肚子。

「這些都是朕的猜測,」寧詡揣起手,道:「只不過今日出宮的隊伍只有御膳司一支,是對是錯,一問便知。」

夏瀲很快反應過來,立即吩咐:「北三殿的院門大鎖清早是否被人破壞、御膳司角落是否有被打暈的太監,以及宮外採買的隊伍是否有人無故失蹤,快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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